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严冬已过,又到了一年最令人舒适的时节。
暖风吹拂,花开明艳,阳光细洒在枝头,时而有麻雀飞过,确实是给人一片恣意潇洒之感。
距离安国之事结束,一晃已是两月有余。
而玉染怀孕也是快要五月了,原本纤细的腰肢在此时也粗上了两圈,瘦削精巧的脸庞也多了几分圆润。
平日的琐事有容袭打理,而国家大事近日来倒是一直没碰上什么能折腾人的,所以玉染应对起来还是游刃有余。
只是玉染同样也晓得,越是看似风平浪静,就越是无法疏忽大意。
毕竟宁国摄政王赫连玉怀孕之事已经被传得风云皆知,不仅宁安两国知晓,华商两国更是时刻看在眼中。也就是说,愈是临近玉染生产的时候,那华商两国就越有可能动手。因为这样一来,玉染就会失去防备,而且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去应对。
此时,玉染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院中的枝叶繁花,品着手头的温凉清茶,整个人皆是处在一片惬意之中,连声色都不禁柔软了几分。
而她的身边坐着的是个衣着精致的小少年,约莫是十三四岁,长相清秀可爱,可眉宇之间又似乎刻意地时而带上几分严肃。这个小少年,自然便是难得从王宫里出来的宁君赫连枫。
院里阳光晒眼,而屋里则是多了些许阴翳,清风吹拂进来,倒是有凉爽舒畅之感。
只不过可惜的是,屋内的人似乎都正处在一个比较沉静肃穆的氛围当中。
“公子,属下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派了不少人重新出去核实了,很快华国那里也会重新传来消息。恐怕……都会是真的。”修子期的面上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着说道。
“是吗?他啊……终归是耐不住性子了。”容袭闻言,不算意外,但就是眼底难得地浮现了一丝复杂与感叹之色。他摇了摇头,一双漆黑沉寂的眼眸晃向敞开的窗外,刚好看见的就是玉染侧身坐在石凳上和赫连枫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公子,这件事公主迟早也会知道的。就红月阁的消息传递,并不比问思楼差。公主现在怀有身孕,现在也有五个月了,若是这个时候让公主知道这个消息,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且属下可以保证,公主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接受公子你的代劳。”修子期来回斟酌,还是如此提醒道。
“我知道。”容袭的神色依旧温润,只是原本黝黑的眼底愈发加深起来,仿佛其中有暗潮汹涌,却永远摸不着底。
“那依公子的意思该如何为好?毕竟现在华国朝中局势复杂,而公子也因为公主在宁国停留了如此之久,更是难以直接插手掌控。君上现在已经在想尽办法将公子的势力都纳为己有,而且这次华君有意出兵压境,恐怕也是算准了公主的孕期。若是公主在届时无力阻挡,那就是君上趁机而入的最好时机。”
容袭阖了阖眼,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底已是褪去了原本看似柔和的神情,转而透露出的是一种直接的锋芒与锐利,一时间给人的压迫感格外深重。
他对修子期说道:“帮我去书一封信吧,我要送去华国。”
“公子?”修子期惊诧。
“去。”容袭平静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是,公子。”修子期已经不会再违逆容袭所言了。
院中,赫连枫从石凳上陡然站起身,然后蓦地凑近玉染。他蹲下身,将耳朵和半边脸颊一起贴在了玉染的小腹上,颇为兴奋地说道:“玉姐姐,弟弟什么时候才会出生呀?我感觉我都能听到他在动了。”
“论辈分来说,你该是他的叔叔了,怎么还能管他叫弟弟?更何况,小五你怎么知道他是个男孩,不是个女孩呢?”玉染哭笑不得地问道。
赫连枫似乎被玉染给问倒了,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想了又想,然后右手握拳,在左手心里一敲,朝着玉染咧嘴笑道:“因为只要弟弟出生,我就可以和弟弟一起去玩了啊,玉姐姐生的孩子一定就像玉姐姐一样聪明好看。”
“小五,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可以玩闹?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你确实可以不用清楚了解每件事情,可至少也要听个大概,明白几分来应对朝臣吧?”玉染的神情之中略显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