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愿听到她说,是我错了,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所以让她总是身陷囹圄,让她只得与我争斗到至死方休的境地。”
这句话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冲入了玉染的脑海之中,让素来心如止水的玉染瞬间露出了惊讶至极的神情。
只是,因为这一次容袭是从正面拥抱着玉染,所以便错过了玉染此刻面上的神情变化。
如果说之前容袭的话还都算是在失忆之后还可能说得出的,但这一句话,却万万不可能!
因为这句话其中隐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保护好,让她身陷囹圄,斗得至死方休,这些都只能是没有失忆的容袭才可能与玉染拥有的完整回忆。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容袭?”玉染轻轻地退开容袭的怀抱,而这回,容袭也没有再阻止她的动作。
她喊的是容袭,而非四殿下。
玉染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容袭,她的一双凤眸之中漆黑却透亮,其中仿佛倒映着一轮远月。她的声色清透而平和,其中的坚定之意根本容不得任何人随意置喙。
容袭没有回应玉染的话,他轻轻地眨了眨眼那双美眸,接着在下一刻那张苍白虚弱却绝美惑人的容颜之上露出了一种足以令人沉溺的柔和微笑,而他原本幽深如潭水的眼眸里也流露出一种令人熟悉的狡黠趣味之色。
即便容袭不开口,玉染也已然明白——容袭果然是假装失忆的。
“我回去了。”须臾,玉染面无表情地开口,作势便已站起身。
“阿染。”容袭蓦地出声。
玉染回头看他。
“阿染,为夫就真的这么没有吸引力,让你连多看一眼、多抱一下都不愿意吗?”容袭在玉染的身后陡然开口,声色之间带着几分委屈与调侃之意。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容袭!
什么温柔无害全部都是假的,那根本都是容袭假装失忆才刻意表现出来的一面。
玉染猛然想起刚才容袭阻止了她去喝那杯她给他倒的茶,这才明白原来她先前觉着的不对劲是有由来的。因为容袭的失忆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得实在太彻底,根本什么事情、什么人都记不起。
若说他对玉染有还有几分熟悉感,那还说得过去,但他偏偏知晓玉染只喜喝凉了的茶。
明明是件这么细微的事情,明明只是一个玉染平日里小得不能再小的习惯,可偏偏容袭他居然记得一清二楚,这不正表明了容袭其实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一直在假装失忆吗?
“看来——我只该让你在这华国王宫里自生自灭,根本不必多管闲事一分。”玉染转过头,眸底清澈,接着皮笑肉不笑道:“慕容殿下运筹帷幄,怕是早已决胜千里。”
“若无赫连殿下,我怕是即便有心运筹,也定然无力决胜。”容袭微微偏头,笑意盈盈地接话道。
玉染扬了扬眉梢,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她颇有意味地望着容袭,同时双臂抱胸道:“我刚才说错了,应该说你现在有心运筹,恐怕也没命活下来。”
“阿染不愧是阿染,说话还是这么独到。”容袭没有丝毫恼怒之意,反倒是开心地笑笑。
玉染沉默良久,最后在一片安静中敛眸开口:“容袭,你算准了如果你失忆并且再次中毒的消息传到我的耳中,那我必定不会置你于不顾,所以你就大胆地制定了这一场赌命的计划。在华君的家宴上会遇刺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因为华君迟早会对你下手。而聪明若你容袭,必定很早就注意到了在你的茶水之中一直就有华君加入的曾经颛顼帝给你所下的毒药,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地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