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微微扬眉,“公主这是认为三皇子是被人诬陷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只不过,路上遇上些事情,所以才会想得多了些。”南宫惜玉摇了摇头道。
“玉锦知晓公主路上遇险,也是那时太子殿下被刺客刺杀亡故的。公主会想得多,是理所应当。不过,此事会想起来难免扰人心情,公主日后还是莫要多想的好。”玉染温和地笑着,语气听起来也是含着几分笑意。对于南宫惜玉,她还是很包容的。
南宫惜玉点点头,也是笑了起来,“多谢太傅关心了,我会的。”
“公主是否还有他事要吩咐玉锦呢?”静默良久,玉染悠悠问道。
南宫惜玉注视着玉染的双眼,忽然有一瞬的沉静,半晌,她才回应说道:“我自上次太傅离去之后心头便一直生出一种感觉,似乎……太傅给我的感觉很是熟悉,仿佛是一位我曾经识得的故人。”
南宫惜玉也说不出这种熟悉感,也一下子没对应上眼前的俊俏“男子”到底是和谁很像,竟让她莫名思索甚久。
玉染的脸上似有怔愣之色浮现,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她很快恢复如常,淡然笑着开口道:“算上上次玉锦从议事殿出来遇上公主,这次还是第二次见着公主,玉锦着实想不出曾经还有何机会可与公主相遇。想来,不知是公主曾经遇见过的哪位大人与玉锦有缘,性情也是相仿,所以才得以给公主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吧。”
玉染还记得自己当初还是身为宁国太子时装扮成赫连玉将容袭禁锢于太子府,那时玉染每日以赫连玉的模样在容袭跟前晃,却用得是一种与玉染本身有些不同的性情与姿态来面前。因为容袭敏锐且警觉,而两人那时的关系也更为紧张和尴尬,所以让玉染未曾在容袭跟前放松过心思,没有露出过丝毫马脚。
而自从那次之后,要说玉染易容成男子和寻常女子的时候虽多,可基本皆是以她本身的性子来面对他人的。除非是当真遇上什么紧要之事,面对紧要之人,必须彻底地以另一种身份来出现。
“也是……”南宫惜玉一边思索,一边点头。
玉染见南宫惜玉的神情还显苦恼,于是眼眸微弯,笑着说道:“能让公主对那位大人有如此深刻的记忆,想必那位大人定然非凡。公主现在想不起来,日后也会想起来的,不必急于一时。倒是玉锦,能够与公主心中觉得颇为的熟悉的大人相似,是玉锦之幸。”
“太傅委实客气了,像太傅这般才貌双全的男子,想来才是要羡煞旁人了。若我不是作为和亲公主前来这儿嫁给华国君上的,或许选择太傅这般的如玉公子作为郎君也是极好的了。”南宫惜玉想不出来这种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所以她也如同玉染所言,索性就暂时不想了。此刻的她,反倒是很想调侃一番眼前这位一直波澜不惊的俊俏公子,想看看到底“他”会不会变脸色。
面对南宫惜玉的调侃,玉染着实无奈。最后,她只得苦笑着开口:“公主这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呀,若是叫他人听到了,不止是公主清誉受损,就连玉锦也是难逃死罪。”
南宫惜玉摆了摆手,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说道:“好了好了,就是和太傅开个小小的玩笑嘛!我是和亲公主,作为商国的嫡公主就定然要嫁华国的君上为妃,跟本没得选择,这我还是知道的。”
“为妃不同于为公主,这一点还请公主牢牢谨记,玉锦便先行告退了。”玉染眼帘微垂,没有去看顾南宫惜玉眼中的低落之色,她只是提醒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就算是再低落,又能怎样呢?王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以前南宫惜玉是商国的嫡公主,在商国王宫自然还可以过得如鱼得水,可这里是华国王宫,而她一旦嫁人为妃,便再也不能成为那个无拘无束的公主了。
玉染知道,她的劝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在走回云华殿的路上玉染也有回想起曾经自己作为明戌嫡长公主时的日子。
嫡长公主啊……
这个身份听起来确实压人一等,可玉染却从未记得自己有过得顺心顺意过。
或许是她的思考方式从来都与那些公主和皇子有些不同吧,所以即便是身处于懵懂稚嫩的时候,也都时而故作一本正经,把自己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比皇子还像皇子的公主。
回到云华殿换回了玉染的模样,她瞧见容袭正侧躺在床上小憩。只不过,她才刚刚走近床边,容袭便是开口了。
“阿染回来了?”他睁开眼,笑意浮现于面。
玉染挑了挑眉,“恩,去了大牢,回来的路上又遇见了南宫惜玉。”
“哦,那个南宫公主啊……”容袭的语气轻飘飘的。
玉染轻笑道:“听你的语气,好似是不太待见她啊。”
“阿染以后不管扮成什么模样示人,最好连性子都一起转转,免得引得那些个懵懂小姑娘倾慕之心大盛。”容袭语气慵懒,可漆黑的眼底却似有一抹精光飞快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