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君上已有定夺,那臣也必当尽心竭力为君上安排好事宜。”玉染俯身作揖道。
慕容齐眼神幽静,他注视着仍旧低着头的玉染,慢慢开口道:“是,是,确实得好好安排了。想必有太傅的尽心安排,这一次华国的使臣定然不会再出问题了。”
“多谢君上抬爱。”玉染应答道。
“还有一事,孤也想与太傅商议一二。”慕容齐继续说道,他也不等玉染有什么反应,而是直接开口,“不知太傅可愿同孤的四皇子同行?”
玉染闻言,冷不防抬起头来,一双凤眸深邃地望着慕容齐。须臾,她双手交叠,微微作揖,“若是君上有命,臣自然遵从。”
“太傅果真是一心为孤,既如此,那此事便也定了吧。”慕容齐一挥手,直接就此说定。
“是,君上。不知君上可还有他事要吩咐于臣?”玉染抬眸问道。
“没了,你退下吧。”慕容齐说道。
玉染抿唇微笑,俯身分别向慕容齐与容袭行礼,接着飒然转身离开,期间神情之中没有任何异样之色。
而玉染一退去,留在议事殿中的人便只剩下了容袭与慕容齐两人。
“父王召我来,莫非只是想让我看看您的这位得力的太傅吗?不过,就算是看一看,我这都还没同太傅说上两句熟悉一下,便让父王你劝了去,这也未免太过急迫了。”容袭的眼底深邃,可俊美无比的容颜之上却是带着颇有深意的微笑。他望着慕容齐,声色听起来格外清幽而绵长,倒是听不出任何面对一位君王时的紧张之感,似乎他本人便是那九天之上的尊贵之躯,温雅而贵重,不容任何外物或他人的亵渎。
慕容齐的眼神闪烁不定,阴晴而动,他锋锐地瞧了容袭一眼,接着沉声缓缓开口道:“你与孤的太傅日日同塌而席、共枕而眠,享尽这人世间风流快事,莫非还会觉得少看了几眼、少熟悉了几分吗?”话毕,慕容齐的唇角微微提起,而眼底也是骤然冷遂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容袭闻言,也不慌乱,只是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薄唇轻启道:“看来父王是已然猜到了。”
——猜到太傅玉锦便是玉染。
“动静这么大,怕是不被发现也难吧?”慕容齐眼神一凛,陡然冷笑道。
“可以问问父王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吗?毕竟,就算动静大,阿染的所做所谋也一般很难被人挑出不符合常理之处。”容袭淡然一笑,身姿依然优雅而立,没有丝毫动摇。
慕容齐紧紧注视着容袭,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拢,他说道:“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全都挑不出丝毫错处,才会让人觉得未免太过违和。在发现不对之后,孤命人快马加鞭前往宁国寻觅曾经赫连太子的画像,果不其然,正是如今的玉锦。颛顼染这一手易容术还当真是出神入化,四海畅游啊!”
容袭听着,呵呵一笑,“看来说到底,难道不还是你的疑心太重了吗?若是寻常人,怎会发此疑问,又怎会查得如此之深?”
“看来你是承认了。”慕容齐眼眸微眯,冷哼道。
容袭微笑,“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可以任由孤来摆布。孤放松了警惕,可你和颛顼染却由此开始先是密谋先害死了孤的太子,接着又陷害于三皇子,甚至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将害死太子之事、反叛逼宫之事、北境叛乱之事通通都诸加到他的身上,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安排得极好啊!好到孤居然都挑不出丝毫的不对劲之处,只能为了让众朝臣心服不会将孤当做是个宠溺子嗣、亡故朝堂之人,而赐死三皇子!孤连失两子,皆是由你们所起,你们二人——还真是好得很啊!”慕容齐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之上,发出一声闷闷地响声,而慕容齐的脸色也是在这一刻黑了下来,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容袭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沉而不见底,他的脸色带着些许病态的白,可仍然遮挡不住他的风华绝代,他慢慢开口说道:“先动了伤害太子之心的人是三皇兄,而三皇兄不满于父王选择皇长子作为太子的做法已是良久,自然而然也是怨恨于父王。太子和三皇兄皆是想要插手于使臣之事,是因为如若能亲自前往,必有机会与商国的势力暗中联合,以待日后成君之时。而说到华国北境的乱事,也不能说同两位兄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若不是两位兄长治下不严,又有暗中集结北边势力,私吞北边赋税钱财之事,怎会使得北境百姓心有不满,最后纷纷投靠于北平王的结果呢?”
慕容齐死死地盯着容袭,冷声问道:“这么说,孤还要谢谢四皇子助孤严于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