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说得高兴了,整张俏丽端庄的面容都愈地闪亮而明艳。偏偏夏侯仪坐在玉染的对面,听得脸色是愈地黑了,到最后都忍不住险些站起来。
这逆子怎不告诉我他居然在昊天宗的时候将赫连玉已经给彻底得罪了!夏侯仪此刻内心腓腹道。
现在的宁君年幼,而且传闻中又对赫连玉的话极为跟从,也就是说,只要赫连玉想,她就可以称君称王
但是当初在昊天宗刚刚撞见玉染的夏侯铮怎知眼前人就是那个声名雷厉的宁国赫连玉呢?
“小子无知,竟不知那时冲撞了赫连殿下,可真是让殿下受惊,我在此代小子向殿下道歉了。”夏侯仪神情有些尴尬,嘴角的笑意都有些挂不住了。不过一国丞相当然就得有一过丞相的脸面,夏侯仪自然不会当场变色。
“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更何况那时夏侯长公子受到惊吓,想必也是有些恍惚的。”玉染笑了笑,给了夏侯仪一个台面下。
“多谢赫连殿下宽宥。”夏侯仪顺着台阶下来,却是现自己一时间也不能再继续往后山的事情上问下去了。他心中不禁咬牙:这赫连玉果然是个狡猾之人!
不过,下一刻玉染却莞尔一笑,居然自己替夏侯仪开口了,她说:“我还记得当时夏侯公子一副很着急进山的模样,故而才会踏进了迷阵。赫连倒是不知,那后山里头除了住着一个已经不问世事的昊天宗掌门以外,还有些什么名堂可言?”
“不知赫连殿下对那位昊天宗掌门旷鸿有何了解?”夏侯仪默了默,神色重归深沉道。
玉染眼珠一转,笑说:“恩……因为他是容袭的师尊,所以我才会对他略有耳闻。”
夏侯仪反应了一下玉染在说的人是慕容袭,这才吃惊道:“旷鸿掌门是慕容四殿下的师尊?”
“是啊,这事确实知道的人是少了一些。我那次误闯后山禁地,好不容易从迷阵里走了出去,结果却跌落了山坡,还是幸得旷鸿掌门相救,这才平安无事。”玉染笑道。
“旷鸿掌门确实心善。”夏侯仪说道。
“丞相怎知掌门心善?莫非丞相以前与掌门有所相识吗?”玉染很突然地问道。
夏侯仪冷不防一噎,下一刻,他略微抬眸,一双幽深的眼睛从玉染满面笑意的脸上扫过,最后沉声道:“并不相识,只不过昊天宗掌门的善名是遍及天下的,所以才有所了解罢了。”
“原来如此,那倒是赫连我孤陋寡闻了。”玉染轻松地笑了笑,接着又道:“那莫非夏侯公子也是因为素来听闻掌门善名,所以才特意一闯后山的?”
玉染这话说得明面上好听,实则背后却是讽刺得很。若是夏侯仪就这么直接顺着玉染应承下来,恐怕这张脸面日后也就不要了。
夏侯仪搁在扶手的上手不自觉地握起,而望着玉染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须臾,他开口笑道:“自然不是的。旷鸿掌门的武艺乃是冠绝天下,当今世上想必是无几人可低敌,想来小子也只是因为仰太过仰慕了,所以才会一时犯糊涂吧。”
“掌门确实挺厉害的。”玉染笑着赞同道。
两人皆是一阵静默,最终还是夏侯仪先深深吁出一口气,站起了身,“天色已完,我就不便再继续叨扰赫连殿下了。”
“我送一送丞相吧。”玉染道。
夏侯仪婉拒道:“怎好意思让殿下相送,还是请殿下留步吧。”
“既如此,那丞相,请吧。”玉染微微伸手做了个手势,面上依旧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
可这笑落在夏侯仪的眼里,却不是那么有滋味,反而觉着眼前的女子当真是个虚伪极了的人。他今日来本身是为了打探消息的,结果现在却反倒自己像是亲自上门来送消息的人了。
不过被这么一番玩弄之后,夏侯仪的心中对女子手中掌握的消息也稍微有了一些头绪,比如后山禁地的那个印玺恐怕便是真的落到女子手中了。
而使臣府中,玉染回到自己屋里,却看见只剩下容袭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的席子上,于是问道:“云6人呢?”
“他先回去了。”容袭笑了笑,说道。
“他主动回去的?”玉染又道。
容袭弯了弯眼眸,“阿染这话说得可像是我赶了人似的。”
“你可别说不是。”玉染也笑了,接着坐在了容袭的身边。
“怎么样,经阿染一番考量,那位夏侯丞相如何?”容袭合上了手中正在阅览的书册,温和地注视着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