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为红月阁中人,不用受他人限制办事,真是让央羡慕极了。若我有一日也能够不用再身处于如此囹圄之境中,那想必也能快活不少。”夏侯央说道。
“你觉得商国于你而言是个牢笼?”玉染的目光落在夏侯央面上,她的语气很温和。
夏侯央闻言,无声一笑,却是沉默了。
玉染也是温温一笑,一手轻轻抚着窗框,修长的指尖蜷了蜷,道:“天下何其大,可处处是牢笼。身处低位时,牢笼压身,无法喘息;身处高位时,牢笼加身,难以回头。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后者比前者多了几分选择的余地罢了。但想来,你现在虽然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那一切只是权宜之计。你想要走上后者的路,很累,也很难,而且少不了给自己添堵。”
“给自己添堵?”夏侯央拣出了这个词来。
玉染轻笑着说:“恩,添堵。比如受尽他人非议,比如手上沾着看不见的血,比如你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麻木。”
“姑娘……”夏侯央蓦地看向玉染。
“怎么了?”玉染偏了偏头。
“姑娘会这么说,莫非姑娘有经历过?”夏侯央好奇。
玉染眼底一深,唇角含笑,她极为认真地回应道:“赫连玉经历过。”
“这相当于没有回答吧?”夏侯央无奈失笑。
玉染耸了耸肩,没有应声。
她怎么就没有回答?她分明清清楚楚地回答了夏侯央才是。
赫连玉经历过嘛,她就是赫连玉啊。
“唉,说到底,一切还是得先从怎么解决叔父的问题开始想起……”夏侯央揉了揉额角,头疼不已。
玉染低笑一声,不怀好意道:“解决你叔父的问题那多难啊!不如先从如何解决你叔父开始想起?”
夏侯央被玉染的话又给吸去了目光,他盯着玉染晌久,最后无奈笑道:“姑娘……姑娘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我不是在诓你,我是认真的。”玉染眨了眨眼道。
就是知道姑娘你是认真的,所以我心里才更慌啊!夏侯央嘴角扯着笑,心里不禁抖了抖。
“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夏侯央说道。
“跟你说了,你光在心里想,却没有做得胆量是不行的。这样下去,就算你有一天真的扳倒了本家,那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啊?”玉染一手撑着头,半是笑意地说道。
“我有的。”夏侯央反驳道。
“哪里有?”
“……真的有。”
马车帘子忽然被掀起,驾着马的夏侯央的贴身侍卫浮飞白一脸无奈地转过头对他家公子道:“公子,求您别再说了,您越说属下越觉得您没有底气了……”
“专心驾你的马车去。”夏侯央恼道。
“是,是,属下知道了。”浮飞白一脸无奈地摇着头放下了马车帘。
玉染笑了,“你的贴身侍卫真有意思。”
“他就从小就这个样,喜欢挖苦人,我已经习惯了。”夏侯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