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柔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半晌才道了一句,“不会,是玉小姐太客气了。”
她原本看玉染那一手刺绣委实不堪入目,所以才故意以“艺”来考量玉染的,没想到倒是被玉染给反过来炫耀了一把。
玉染见褚新柔有些出神,于是在微微偏了偏头之后,笑着提着剑回到了坐席上,很快便有婢女来帮她将剑给带了回去。
“能让明元君当着众人的面为之一舞的,恐怕整个世上也就只有君上您一人了。”南宫惜玉笑着对容袭道。
容袭眼底幽深不见底,隐有暗波,吞人目光。他闻言,只是稍微提了提唇角,但神情却还是柔和了很多。
褚丰羽的目光在容袭与玉染之间来回看了两眼,随后才收回了视线,将杯中的酒酿一口饮尽。
“爹,那个玉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总不会是和君上串通好了来看我笑话的吧?”褚新柔恨恨地说道。
“或许是真的。”褚丰羽忽然道。
“爹,您说什么?”褚新柔疑惑地问道。
“我说——也许她真的是和君上早就串通好了的。”褚丰羽沉声道。
褚新柔惊诧,“为何啊?”
“为何?”褚丰羽冷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眼神深深地看向了容袭的方向。
这还需要问为何吗!
褚丰羽心道:好一个慕容袭,果真是早一步和丞相合起谋来要想办法对付我!
正如玉染一开始所打算的,她与容袭在众人眼前表现的互相示好,其实众人只会是认为容袭作为国君和丞相玉渊的交集要更好一些。
而玉染得到赏赐华服,更是备受国君青睐,则也会被褚丰羽和众人看在眼中。
玉染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光凭这一点,所有人的心中便是自有想法了。
但这就是玉染要给褚丰羽看的,也是要给在场其他人看的。
这是一场专门为褚丰羽准备的或真或假的戏,玉染和容袭要的就是褚丰羽将目光全都转到玉渊的身上,这样一来就能让玉染他们顺利地继续接下去的动作。
因为容袭的兴致不大,而这场宴席本身就不是为了他选秀,故而他只是呆了一会儿,便说准备先行离席,这样所有人也就不必拘束,可以自由闹腾了。
容袭前一刻才离席,果真下一刻大家就可以不必拘束地自由走动了。
若非玉渊还静坐在玉染身侧,估计也有小王爷或是小世子想来同玉染说上一两句话,毕竟按照现在国君对玉渊的态度,又有谁不想娶下丞相的女儿为正妻呢?
“明元君还准备留下吗?”玉渊看了眼玉染,发现玉染正捻着酒杯,连同目光也落在酒杯上。
玉染闻言,唇角的弧度稍微提了提。下一刻,她便停下了继续捻着酒杯的举动,而是将酒杯中剩余的酒酿全都饮了下肚。只听“碰”的一声,是酒杯的杯底被不轻不重地搁在了桌面上。
旋即,玉染轻掀裙摆,一拂衣袖,直接便是站起了身。
她低下头,看向还坐着的玉渊,随后微微笑了笑道:“就麻烦父亲大人在此应对了,女儿不大喜欢,就先走了。”
“好。”玉渊闻言,稍是颔首。
玉染这一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因为在容袭离席之后,玉染还是第一个直接转身就走的人。
“这样就走了,怕是不太好吧?”
玉染这才走到西香亭外,便被从身后走出来的褚新柔给挡住了去路。
玉染抬眸,笑问:“何处不好?”
“哪里都不好!这可是君上命所有秀女参加的宴席,你就这般说走就走,把君上的脸面搁在哪里?”褚新柔厉声道。
玉染眨了眨眼,说道:“君上的脸自然在君上自己的脸上,我难道还能给摘下来,然后又给别人安上吗?”
“你!”褚新柔显然被玉染的这番强词夺理给气着了,“亏你还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居然敢拿君上来说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你知不知道?”
“君上的杀气可没你这么重。”玉染声色平和道。
“就是因为现在君上太惯着你们丞相府了,所以才让你得以如此嚣张,我看你们丞相府的人根本就都有着不诚之心!你等着吧,迟早有一日君上会发现你们到底有多误国!到时候你们可别哭着喊着去求君上、求我爹去放过你们。”褚新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