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
乾坤子解释道:“开宗立派,金盆洗手。”
朝廷推行江湖新政时,遭到了各大门派的抵制,尤其是决斗备案制,更是阻力重重。江湖人嘛,讲究快意恩仇,打个架,还需要官府批准,那还算什么江湖?可是这件事是由皇帝主持,东厂的高远督办,六扇门也压力重重,江湖上各大门派最终不得不低头。
再厉害,能跟官府斗?
不过,官府也做出了不少妥协。比如这决斗制,有两种情况下不必遵循备案制度。一个是开宗立派,由于挑战具有不确定性,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放宽了要求。第二就是金盆洗手,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有意无意都会得罪不少人,结下不少仇家,而金盆洗手正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最佳时机,也不用遵守备案制。
这也是江湖各大门派为保留尊严的两块遮羞布。
乾坤子所说的正是第一种情况。不接受挑战,那就等开业之日,来踢馆砸场子。
章飍问诸葛,“可有此事?”
诸葛点头,若不是乾坤子提出,他也忘了还有这一点。
章飍哈哈一笑,“巧了,我们开业定在了九月初九,那时正是太极门盛典,只怕道长没有时间来招呼我们小门小派。”
乾坤子捋着胡须,不急不躁,道,“有武当三圣,有传功院几十名教习,还需我亲自出手?到时候,让他们轮番上门挑战,我倒是看看你们大极门究竟能不能开业。”
章飍怒道,“欺人太甚,亏你还是武林泰斗。”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血性,何况章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人?
你越是阻挠,我偏偏要做。
章飍道,“好,也不劳烦乾坤道长了,九月初九,在下前往太极门挑战你便是!”
“什么?”
诸葛咸鱼等人都惊呼出来,章飍要挑战武当掌门?这不是疯了吗?
只有朱五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要是临阵退缩的话,他就不是章三疯了。当初决定留在大极门,除了赵祯之外,不正是看中了这家伙身上有一股疯劲儿吗?胆大包天,不像权威低头。
打不死他的敌人,只会让他更加强大。
再看章飍宛若换了一人,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沉着,坚毅,那种感觉,就像是……七月里的雪?
乾坤子见目的达到,笑道:“九月初九,恭候章门主大驾光临。”
说罢,飘然而去。
望着他黑一块白一块的太极袍,牛拦山呸了一口,来宣泄心中的不爽。自进门之后,乾坤子牢牢掌控着局面,让所有人都按他的思路行动,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令人十分不快。他们还好,章飍被迫与乾坤子比武,看上去更惨一些。
牛拦山道,“刚才你太冲动,不应该接下挑战。”
章飍长叹一声,道:“你没看出来吗,那贼老道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就算我不跟他比试,他也会想别的办法来整我们,倒不如光明正大,跟他战一场。”
“然后死掉?”
“呸呸呸。”章飍笑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没觉得,刚才我说话时的样子,王霸之气侧漏?”
众人纷纷摇头,“只觉得你命不久矣。”
诸葛咸鱼道,“刚安定下来,不到一月,又得另谋出路了。”
章飍哈哈一笑,“不要这么悲观,至少我们还有一月时间来准备。你觉得我有几成胜算?”
牛拦山道:“零。”
章飍骂了他一句,说从现在开始,要专心习武,门内的事,暂时由朱五斤负责,便让众人散去。
朱五斤并没离开。
他问章飍,“刚才为何你不接受他的条件?拿五千两白银?”
章飍奇道:“你能听见?”
朱五斤道,“我能读唇语。”
章飍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人打小就倔,不喜欢别人将他们的意志强加到我身上。恃强凌弱,我看不惯这种行径。”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我也不想为了钱,出卖朋友。”
朱五斤很是感动。
可章飍下一句差点把他气死,“好歹你也是个皇子,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就算剁碎了散卖,也不止五千两吧?”
他看一眼北方,“更何况,京城里还有个死太监盯着咱们呢,我不想牵连朋友,更不想拖累家人。现在,我们得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实力,好去京城找那死太监报仇。而乾坤子,正是我武道历练上的磨刀石!”
朱五斤道,“就怕把你这把刀磨断了。”
……
后山。
“如何能打败乾坤道长?”
章飍满怀心事的望着正在吃包子的唐青琪,问出了这句话。
他与朱五斤等人讨论过,以他现在的修为,要想打败乾坤子,几乎是天方夜谭,可他又不甘心自己苦心创建的大极门就这样解散,于是来找唐青琪,毕竟她是见过世面的,让她帮忙出主意。
唐青琪道,“对我爹来说,这是送分题,对你来说嘛,这是送命题。你问这个干嘛?”
章飍把乾坤子上门阻挠他开山门之事与唐青琪讲了一遍,当然朱五斤的事他没有提起。唐青琪听罢,道,“要开山门,就要迎接各方挑战,这个没法避免。”
章飍问,“以你的判断,我的武功与乾坤子差距很大?至少有一战之力吧。”
唐青琪指了指远方,地上有一大一小,两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