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色阴沉,不见星月,风呼呼吹着。
庄园内灯火通明,新山道人又跳又舞的,足足做了半个时辰的法事,这才完毕。
下了法坛,对宋子寅道:“宋兄,已经做过法事,驱除了阴气。”
宋子寅连忙送上一个红包:“道人辛苦了。”
新山道人伸手接过,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很满意里面的厚度,随即收入袖中,笑道:“你请得本道来,我当然要落力办妥,现在的世道呀,招摇撞骗者多,滥竽充数的更不少。”
陈有鸟拒绝当他的道童,其怀恨在心,但有机会,便上眼药。
宋子寅点头道:“的确如此,那骗子太可恨。”
两人一唱一和,意有所指。
宋天富和陈有鸟就站在边上,宋天富脸色难看,如果真如对方所言,一场法事,就驱除了阴气,那他的面子,算是折在这了。毕竟,他先请陈有鸟来,结果徒劳无功。
陈有鸟却是冷笑一声,轻声道:“天富兄,今晚警醒点睡。”
宋天富眨了眨眼睛,随即回答:“好的。”
他明白了陈有鸟的意思,邪祟,根本没有被除去。
法事做完,宋子寅命人收拾完毕,然后又请新山道人入屋用茶。
宋天富不愿作陪,和陈有鸟各回房间歇息。
新山道人见到,老气横秋地道:“这厮不但没本事,还无礼。”
宋子寅心情大好,只要在此事上占据了优势,即可扭转在家族中的地位:“道人不必挂怀,年轻人嘛,不碰几回壁,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房间内,陈有鸟一如往常般修炼,在文气的加持之下,经脉里的法力运转,近乎一个圆满的状态。修道之人,必有不凡,这是共识。而不凡之处,外在的主要体现在精气神上,一看可见。至于内敛深藏,那属于伪装的范畴。
陈有鸟不善伪装,只觉得精神饱满,双目有神,各种感知敏锐,就连墙角处一只大老鼠偷偷摸摸地经过,都有所察觉。
很好,距离化气成功,只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了。
做完今天的功课,时间已飞逝,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在这样的古世界,时间的观念很难量化,以及标准化,让人颇不适应。不过生活久了,习惯了,也就好了,毕竟很多事情对于时间的要求同样模糊不清。
应该快过子时,庄园的灯火都灭了,一片寂静。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寂静。
听那声音,似乎是宋子寅的。
陈有鸟霍然起身,打开房门,人已经到了外面。
唰唰唰!
很快,又有几道身影从旁边的房间冲出,正是宋天富和两个手下。
宋天富提着一盏灯笼,神色有些惊惶,见到陈有鸟,这才心神略定,赶紧靠过来:“陈老弟,果然出事了。”
“走,去看看!”
陈有鸟一挥手。
几人快步朝着宋子寅所住的房间走去。
庄园格局,农人们主要住在前面,宋家的人,以及宾客住得规格高一筹,安排在后边,数间房聚拢在一块,相距不远。
走到前方,咿呀一响,一间房间房门打开,却是新山道人出来了。
陈有鸟目光一瞥,见这道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显然是被吓到,顾不得整理衣冠就奔出。
宋天富见状,眼珠子一转,大步踏前:“道人,你在就太好了,我三叔可能出了事,你赶紧进去看看。”
新山道人啊了声“看,去看看……”
那边宋天富的一名保镖手持长刀,一脚把宋子寅的房门踢开,发出“砰”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