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族长连叫两个“好”字:“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总而言之,我这个族长说的,以后但凡有什么需求,宗族能做到的,一定鼎力支持。”
说罢,打个眼色,带领一众长辈老者浩浩荡荡离开。
在另一边,陈翰与陈婉并肩而立,站在那儿,远远看着。
陈翰神色复杂地道:“从此以后,慕道叔父子要在宗族中崛起了。”
陈婉还有些不服气地道:“一个举秀才,一个潜力耗尽才换来的道士,真得有那么金贵吗?”
陈翰道:“你不懂,这个有鸟堂弟啊,到底在道场待了十年,养出了气质。之前我本以为他是离开凡俗久了,不通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而是胸有沟壑,喜怒不形于色。”
陈婉睁大了眼睛:“有这么厉害?他也就十八岁而已。”
“气质的东西,不在于年纪,而在于历练。崂山何许地方?乃神仙场所,人在里面,耳濡目染,自然不同。”
陈翰说得一本正经,他却是误会了,昔日陈有鸟在山上当道童,操持杂务,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高阶道人。
陈婉听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喃喃道:“善本他们跟陈有鸟都在不同流草堂上课,可听他们说,陈有鸟并无什么好的表现,只会拍孟夫子马屁,一个劲投其所好写诗词而已。”
陈翰冷笑一声:“如果孟夫子这么容易被讨好,哪里轮得到有鸟堂弟?善本他们,多半是隐瞒了某些事,又或者,那些事他们根本不知情,以至于宗族这边对于陈有鸟的情况不清不楚,闹出了这个误会来。”
要是能早些发现陈有鸟的潜力,宗族这边不可能如此怠慢,如果等到祭祖大会上当众宣布将陈有鸟父子踢出嫡系房谱,那样的话,真正的裂痕产生,再想弥补,就很难很难了。现在发现得早,起码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婉眨了眨眼睛:“可是一直以来,你们不都说善本兄弟是宗族的读书种子,要与之交好吗?”
陈翰说:“对呀,没错,是这个理。但是,他们是读书种子,跟如今有鸟堂弟的出人头地并不冲突。无论哪个宗族,制度之下,主要看人的表现,毫无疑问,有鸟堂弟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善本两兄弟。”
陈婉神态古怪:“那么说来,现在得跟陈有鸟打好交情了?”
“七妹,这是你今天说得最对的一句话了。”
……
众人离去,宅院恢复平静。
王伯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满脸红光,兴奋不已。不过在陈有鸟面前,他还是怨了一句:“少爷,族长他们也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弄这一出,岂不是要冷了人心?”
陈有鸟呵呵一笑:“自古以来,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不好强求。”
王伯说:“那倒是,不过苦日子终究是过去,我们很快就能搬回宗族街区了。”
“看着吧,不急。”
这边不急,宗族那边的贺礼却是一车车地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