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转身回房,来羡问:“你可解气了?”
江意垂着的袖中,双手攥得死紧,幽幽道:“一脚哪够。”
来羡自顾自爬上坐榻坐着,道:“你何不趁机提出跟他解除婚约,要么回侯府去,要么去找你父兄,怎么也比继续留在这里要逍遥快活啊。”
江意灌了一杯水方才冷静了些,道:“他要是肯解除婚约,直接跟我挑明就是了,又何须找别的借口。他不过是怕在娶戚明霜的时候,又落下个始乱终弃的口实。我若继续留在苏家,外人便以为是得我同意了的,所以就算我提解除,他眼下也不会答应。”
顿了顿,江意又道:“正好,他不想让我走,我又怎么舍得走呢。”
眼下离她父兄战亡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个时候不论她是回侯府还是去西陲找父兄,都帮不了什么忙。唯有留在苏锦年这里,兴许还能找到有用的讯息。
而今重来,她且看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唯一所求,今生,定不会再让父兄遭难。
所有害她父兄之人,都应该下地狱。
至于那苏锦年即将要娶进门的戚明霜,江意还等着她洗干净了脖子送上门来呢。
随后江意取出笔墨,在桌边迅速地写好一封信,吹干墨迹叠了起来,与来羡道:“你帮我送封信回侯府,交到我的贴身丫鬟春衣或者绿苔的手上。”
来羡:“我是条瘸腿的狗,你让我干这个?”
江意:“上次你出去溜达不是挺利索的?我现在在苏家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你,说好的不能袖手旁观呢?”
来羡呲了呲嘴,狗爪伸来就接了信件。
江意又告知它从这里去往侯府的路线,以及她的两个丫鬟的大致模样。
若是她自己能够出苏家,也用不着来羡帮忙了。
前世她一直被拘在这苏家后宅,起初她是甘之如饴,往后她是身不由己;直到她被下狱,她才终于出了苏家的大门。
而今苏锦年不可能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当然和前世一样不会准她和苏家以外的人接触。
苏锦年回到自己的院落后,情绪大为反常,还暴怒地把他院里的所有下人都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