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几乎一路狂奔过来,眼下气息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呢,哪儿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镇医院就在距离学校不远的街上,救护车到的很快,没几分钟就到了教学楼底下,眼见车上下来的医生护士门把人抬上了救护车,大家伙儿才稍稍松了口气。
老傅作为班主任,也算是学生们的临时监护人,自然跟着上了救护车,苏秦哭着喊着非要跟着去,说她是个女孩子,晚上照顾裴清溪会方便许多,老傅想着这俩孩子平时关系确实是好的,也就没拦着,让她也跟着一块儿上车去医院了。
深秋之夜,晚上八点多,室外一片黑漆漆的,森且沉郁。
傅子恒直的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救护车呼啸着从林荫大道上飞驰而去,一直到车子的影再也看不见。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凉,寒气穿透了纯白的衬衫,似乎一路从皮肤凉到了心底。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
两年前一次打球的时候,他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重重摔倒在地上,膝盖骨裂开的那一瞬间,剧烈的刺痛在四肢百骸肆意猖獗的流窜,后来他打球的次数渐渐减少了许多,就算上了球场,打球的时候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拼命凶猛,因为这两年腿骨常常会隐约感觉到当时的那种撕裂般的刺痛感。
两年之后,那个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被他挂在心上的女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痛晕了过去。
后腰,靠近尾椎骨,脊椎骨和坐骨神经相连的地方,那么敏感的位置
也许是他想多了。
但他以前跟男生们打打闹闹或者打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撞到过腰,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因为疼痛而直接晕过去。
万一真的有什么问题
傅子恒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事最后真的严重到那种地步,这个一直隐忍而努力的姑娘最后又会怎么样。
恐惧和焦躁像只无形而罪恶的魔爪,紧紧的攥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空dang)dang)的心,似乎只要轻轻一个用力就能捏碎了它。
玩,但不过度,从不忘本分。
偶尔也会叛逆,但行事从来都不失该有的章法和分寸。
好学,且学会了很多,许多同龄人不会的东西,他早早就开始做好了规划,有条不紊的学习着优秀且自律的傅子恒一直都知道什么时候去该什么事。
如果可以,傅子恒并不太愿意干那些琐碎而繁杂的事,对于早早就规划好了许多事的他来说,干那些无聊的事无异于浪费他的时间,但是班长这个份很奇妙,很多时候常常会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每一次他控制不住做了些什么,班长这个份总能给他一层保护色,不让别人看透他怀着别样的心思,就比如此时此刻,其实他完全可以以自己是班长的份跟随救护车和老傅一起去医院等待,然后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人,他这样做是为班长在关心同班同学。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