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脸?”往外挪了挪,与她拉开一条缝。
奚青山愈发得寸进尺,往他身边靠进,学着话本子里的片段,粉唇凑到他耳边,悄声道:“若夫君和脸只能二选一。当然是要夫君,不要脸。”
温热气息喷洒进耳里,痒酥酥的。
对于她的无耻,恒寂感到深深无奈。仿若一圈打在棉花上,空有气力无处使。
也想过狠下手揍她,现在却下不去手。毕竟再如何顽劣,终归个女子。
听他深深一口气,奚青山侧身而趟,手搭在他的身上,嘻嘻问他:“寂寂,你现在可有几分喜欢我了?咱俩都同躺一榻了,是要结为夫妻的。恰好我今年及笄。”
“结为夫妻?你可知我长你几年?”
“自然是知道的。寂寂正直弱冠,长我五年。但是无甚关系,我不介意你是老男人的。”
老——男——人
黑暗之中,最后三个字格外清晰。
恒寂眉角一跳,敢情在臭丫头心里,还颇有几分嫌弃他老?
思考之际,腰间环上一双手,无耻的人儿轻声道:“你可想听故事?我脑袋里有许许多多新奇好玩的故事,可以说给你听。”
“滚去里边睡,不准出来。再说话,自己把嘴给缝上!”
伸手推她的肩,将人塞到角落。
睡个觉也不安分,真是个麻烦东西。
奚青山一听他的语气,心知若继续胡闹,便要生气了。不再说话,乖巧缩在床角,半晌后睡去。
这一夜,恒寂险些被气死。
奚青山不仅踢被子,更大胆越界,睡到半夜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粘在他身上。伸手去推,那人儿竟还不悦哼唧两声。
更可恶的是,她睡觉……竟然流梦涎,温热的液体将他的手臂染得湿哒哒的。
天也不知道他多想将她揪起来爆锤一顿。
恒寂一夜未眠。
转日晨光熹微,奚青山睁眼时,只见恒寂端坐在桌边,一口一口饮着酒,好似有些愁闷的模样。
翻身下床,哒哒哒跑至他身边,关切问:“寂寂,你怎的醒得如此早?可是昨夜未睡好?”
还有脸提?
恒寂心里来气,毫不留情掐住她略带婴儿肥的脸,稍稍使力,嗓音浅淡,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质问:“你觉得?”
见他眼下微微发黑,奚青山满脸自责:“你看你,黑眼圈儿都出来了。定定是我昨夜睡觉不安分,扰得你不得安宁吧。”
小少女脸色红润,眉目舒展,一看便知昨夜睡得极好。
手指不觉捏了两把,他道:“此后再敢爬上我的床,你这双腿就别要了。”
奚青山讪讪一笑,不死心凑上前,两人鼻尖相对,不过尺寸之距。
她说:“书上说了,若男女同躺一榻,是必须结为夫妻的。寂寂,你会娶我么?”期待满满。
“给我滚。
“你先回答我。”
“饮完这杯酒,我动手了。”语气严肃。
奚青山发挥流氓本质,猝不及防啄一口他的脸,赤足哒哒哒跑走。
面上残着温热,恒寂放下酒杯,被内酒水摇晃,洒在红木桌面。
恒寂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有如此忍耐力,纵容她一次、两次……
也罢,那便再忍忍,待两月后,入秋之际,便是撵她走之时。
自此之后,她休想再踏进府门一步。祸害谁,也别来祸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