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瑜四更天一过就起来了,一直在等着陆璟:“哥哥这一去,定要蟾宫折桂。”
“放心吧!”陆璟用力的点头道:“快去休息吧。”
“哥哥去吧!”陆芷瑜抚手笑道。
陆璟闻言,点点头,凝目东望,顿时动力满满,随即挥挥衣袖,便带人出发。
“姑娘还是睡吧,奴婢刚使人打听过,陆大爷已经动身了!”紫鹃劝道。
林黛玉恍若未觉,似雕塑般,站在院中,凝目西望,低声喃呢道:“月冷星落不觉寒,红衰翠减未成眠。道阻且长无奈何,日日为期待月圆。”
陆璟带着陆炼、吴泽、陈绩和陆五四人,一路向贡院行去,经三刻钟,来到贡院。
贡院位于京中内城东南方,已有数百年历史,延康帝在位时,曾多次大规模修缮贡院。为使贡院与外界隔绝,四周用高墙围住,围墙有一丈五尺高,并在围墙上布满荆棘。为了加强监督,贡院四角都建有瞭望楼。
贡院大门外有牌坊,大门分左、中、右三个,正门上悬挂有“贡院”二字的墨字牌匾。
正门两丈远外,还有一道辕门,此刻辕门外的街道上,已经挤满应试的举子,考生三人五人的聚在一起,轻声的说着话,缓解紧张的心情。
陆璟寻到葛寅和李逸两人后,三人凑在一起,相互说些鼓励的话,期间大多江南士子都过来和陆璟寒暄一番。
卯时一到,贡院内三声炮响,大门随之打开。
两队带甲士兵,神情冷漠的跑步而出,立于道路两侧。
未多久,主考官徐经年偕同三位副主考,出现在贡院门口。
徐经年扫视众多举子后,开始向考生宣讲往年旧历,最后勉励众人一番。
随后,徐经年下令,放考生进入辕门。
进入辕门后,顺着往里走就是仪门,通过仪门后则是龙门,龙门中题:“天开文运”,东题:“明经取士”,西题:“为国求贤”。
仪门和龙门之间的通道,便是考生进场前的搜检通道。
龙门官崔志峰对着数千考生拱手道:“本官是今科会试的龙门官,本官职责所在,除验明正身外,还会有些冒犯的举动,诸位都是明白人,本官也不再赘言。”
“不过本官还是要奉劝诸位一句,诸位披荆斩棘走到这一步,殊为不易,不该带的东西,还是早些扔掉为好!”
本朝对于考场夹带处罚极重,一旦被查出来,即刻取消学籍,禁止科考,带枷索号一个月,等于数十年的努力,一朝尽毁。
崔志峰看无人反应,冷笑一声,不再多言,每年都有不少心存侥幸的考生,他见的太多了,随即命令众人开始搜检。
几个老书吏站在门口,开始唱名,对照着考生的地域,姓名,籍贯等个人信息,凡正确无误,便进入下一关。
搜检官则一一搜检士子的衣帽考篮,因春寒料峭,同时考虑到举人老爷的脸面。
搜检官只是让一众举子摘下帽子,脱掉外衣,解开中衫,最里边的一层薄单衣,只是象征性的搜检一番,可即便如此,不少考生都冻得直哆嗦。
搜检官对于考篮的搜查极为严格,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拿出来逐一检查,糕点之类的食物也被刀子,胡乱切成大块小块。
他们都是积年的老手,见多识广,眼力极好,一众举子在这种严格的搜查之下,几乎难以逃脱,有十几个考生因心存侥幸,被搜出夹带。
这十几人立刻痛哭流涕的跪在崔志峰面前,求他开恩。
崔志峰厌恶的斜视他们一眼,没有丝毫怜悯,直接命人将他们拖出去。
通过搜检的士子,领取相应考号后,则进入相应的号巷和考舍。
号巷宽四尺,由密密麻麻的号舍排列而成,用《千字文》编列,巷口门楣的墙上写有“宇”、“宙”、“辰”、“水”等字号,每一字号内的号舍多寡不一,有五十到上百余间不等。
巷口有栅门,并配备号灯和水缸,每一排号舍的末尾有厕所,临近厕所的号舍被戏称为“臭号”。
每一巷内有十名杂役充当号军,专门负责为考生送茶水、热饭菜等后勤服务。
号舍无门,以砖墙相隔,每间号舍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檐高六尺,举手可触檐,仅容一人坐。侧墙两旁有上下坎,可支木板,上板做桌,下板为凳,合则为床。
考生进入号舍后,凡坐卧、答卷、饮食、方便都在这一小天地内。
陆璟通过搜检后,重新整理好衣帽和考蓝,心态平和的迈步跨入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