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发愣之时,杨钊已经满脸堆笑走到他身前,施了一礼,“杨钊见过李小郎!”
李霖回过神,向他还了一礼。此时的杨钊还未发迹,看上去就只是个潦倒不得志的中年人而已。
鲜于仲通似乎很信任杨钊,让他坐在身侧,不时与其交谈几句。
这杨钊口才极好,还贼会来事,几句话将鲜于仲通哄得眉开眼笑。
鲜于仲通忽然想起一事,与李霖说道:“李贤弟,你看我这记性,有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凌云纸卖的如此之好,咱们事先谈好的分成之事,我必须要与你兑现啊,按照五五分成,这第一个月,你的份钱有一千多贯,我把钱让人给你送过来吧。”
杨钊双眼发光,满脸羡慕道:“一月便得一千多贯,鲜于郎君真是厚待李小郎。”
鲜于仲通不以为然说道:“若没有李小郎,哪来的这些钱财,再说,一千多贯算什么?有了李小郎的部署,只怕下月开始,每月的利润要翻几番都不止啊!哈哈!”
杨钊极力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口中喏喏称是。
李霖此时却开口说道:“兄长,每月份额留些日用之资给李某便可,剩余的钱烦劳兄长,全部送往凌云山的凌云寺海通禅师处。”
此言一出,鲜于仲通与杨钊无不大惊。
鲜于仲通忙说道:“贤弟,这是何意?”
李霖面色从容,“兄长,可还记得李某几月前奉上的《坐佛图》,那是海通禅师所画,画中的坐佛便是如今在凌云山三江交汇处,开凿的大佛。海通禅师不但是李某的救命恩人,更是一位有大慈悲的圣僧,他想借佛祖的无边法力,镇住三江水患,保一方百姓平安。李某无德无能,只想尽微薄之力,助大师完成此大功德。”
鲜于仲通闻听混身一震,望向李霖的目光多了一丝异样之色。他沉默半晌之后,沉声说道:“人各有志,既如此,便遂李贤弟的愿吧。”
杨钊看李霖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以凌云纸的吸金能力,这李霖一年恐怕至少要得到上万贯,竟全捐去修石佛,这人看着聪明,莫不是个傻子。一个念头在杨钊心中酝酿出来。
...
接下来的日子,凌云纸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而李霖的预判也全部都成了真,凌云纸产量下降,分品出售后,利润不但不降,反而翻了近四倍。鲜于仲通高兴地在成都等几个繁华的城市连开了分号。
如今,若说普品凌云纸,还能在市面上高价买到的话,那么极品凌云纸却是千金难求。每日前往鲜于仲通府前都人头攒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名为拜访,实际上都是想通过鲜于仲通得到几番凌云纸。
连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都管鲜于仲通要了十番极品凌云纸,敬献给了远在长安的权相李林甫。
而另一件李霖担心的事也发生了,质量参差不齐的造假凌云纸大规模的出现在市面,被骗的人甚多。凌云志的价格也受到影响,下跌不少。
李霖当机立断,请鲜于仲通发布了公告,所有凌云纸坊免费鉴定凌云纸真假。有了之前印在纸上的暗纹,假纸鉴定一个,发现一个,凡是造假者全被立刻送官。以鲜于仲通在剑南道官场的影响力,造假者全被官府重惩。
一时间,造假的风气及时遏制住了,凌云纸很快回到了原来的价格。鲜于仲通不禁再次感叹李霖的远见卓识。
...
凌云山坐佛开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