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雄也跟着司南走过去,危险已经解除,他收起了枪,司南看了看他身上的伤,递给他一盒金疮药让他自己料理,自己也用空闲的左手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
随意选择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在墙角最阴暗的地方,司南和鬼雄在他身前这么一站,街上往来的人便很少有能看见墙角里还坐着个人的了。趁着随意运功,司南很诚恳地向鬼雄道谢:“今天多谢你了。”虽然达到的效果不一样,但是鬼雄和随意一样,都是冒着掉级的危险来帮助他的,司南心中的感激,并没有因为效果不同而有所区别。
更何况,鬼雄是今天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朋友,真要比较起来,司南也许更加感谢他。
“你的手?”鬼雄注意到司南握剑的指缝间沁出鲜血,有些担心地问。
是不是帮他架住那两剑时受的伤?
司南将右手剑换到左手,抬起右手一看,虎口裂开了,但是看起来并不十分严重,遂抬头笑道:“啊,没事,你不说我都没发觉。”他神色自若,说话间又把剑换回右手。
一时无话。
看司南似乎不怎么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鬼雄有些不悦,但他很快给司南找到开脱的理由:也许他正在担心朋友。
“你朋友没事吧?”毕竟是坐在地上的人救了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问候一下。
“没事,刚才他运功岔了气,正在调理,一会就好。”司南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心知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鬼雄随意向司南道别,并托他帮忙向随意致谢。
看着鬼雄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里,司南脸上强挂着的平静立即垮了下去。
总算走了。
再不走他可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其实你把我血月决的事告诉他也没有关系啊……”随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南心头微松,右手无力的垂下,长剑落地。
“你没事了?”司南有气无力的转头看他一眼,弯腰用左手捡起剑,“这是原则问题……你认不认识医术好的大夫……我的手好像要废掉了……”
随意这才注意到司南的右手无力的下垂着,于是不敢怠慢,忙带他去城里的药铺。
此时随意还没把司南手上的伤当成什么太严重的事,路上问明司南与人结怨始末,笑言自己曾觊觎少林武功夜探藏经阁,结果还没摸到藏经阁的墙壁就被看守藏经阁的武僧打得落荒而逃,幸亏他那时轻功已有小成,不然一个级别就得交代在那里。
向药铺伙计说明来意,伙计让他俩从侧门进入内堂,大夫问明原因察看司南的手后摇摇头:“请恕老夫无能为力。这位玩家在接了那两剑之后已是经脉微伤,若是立即就医,便能恢复如初,奈何他强自运力,手臂经脉尽损……”言有尽之时,他还叹了两声来表达无穷之意。
随意冷淡道:“无妨,我就不信没有比你强的医生。”说罢拉司南传送到另一个城市,再度造访药铺。
可是一连换了几个医生都表示自己对司南的伤无能为力后,随意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倒是司南很好奇地卷起袖子盯着自己的手臂瞧,怎么都看不出这里头有异样。
“妈的,一群庸医!”愤愤地走出第七间药铺,随意咒骂出声,司南好脾气的笑笑:“这个设定也算合理,你总不能期待每一个医生都是神医啊。”说完他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伤啊,真想剖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司南虽然有求知的好奇心,但毕竟没有那个专业精神,因而也就是萌发了解剖自己手臂的念头,没有真正付诸实践。
随意郁闷的站在街头开始放飞鸽,在今天看见司南之前,他刚从厨师朋友那里蹭完饭,吃饱喝足后在街头闲逛消食,无意中看见前面有一群人在围观什么,便跑过去凑热闹,才随手救下了快要被人给砍死的司南和鬼雄。可怎么能料到人是救出来了,却偏偏落下了内伤?
见随意向朋友求助,司南也想起向小菜他们请求帮忙,奈何这内伤设定是这次升级调整新出现的,才刚刚开通不久,又有谁认识什么治疗内伤专精的高人呢?
用左手写信虽然慢些,但是经过系统的字体调整,司南写的一个个奇丑无比的字变成工工整整的楷书。他在给小菜写信时没有说是自己受伤,而是把伤安在了随意的名头上。
司南问完小菜他们后,随意也在同时收到了否定的回信,两人的结果都是一无所获。将最后一封飞鸽传书揉成纸团,随意看一眼依旧保持着笑容的司南,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个内伤一旦造成就会一直存在的啊。”不管再升多少级都没办法好转。
司南点点头,将一直提在左手的剑交给随意:“帮我拿一会。”
随意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手还没放下,却见司南笑眯眯身子一倾,颈动脉横过剑锋。
鲜血溢出。
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