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刚刚跑过的地方,地面突然下陷,一道五米长两米宽的坑壑呼吸间成型,至于具体多深……以司南现在的角度,还看不见底。
黑熊回避不及,一只跟着一只陷入深坑,只是最后一只跑得慢些,没来得及踏上地面的下陷范围,幸运的逃过第一劫。
陷阱?司南好奇的想跑回去看个究竟,也打算顺便把那只幸运的最后一名解决掉,那冷面男子却大喊一声:“别动!”后三个字“还没完”喊出口后,深壑两旁大树的枝叶一阵颤动,随即洒下的是一片疾雨,由长约八寸两端尖锐的钢针构成的疾雨。针雨密布的区域大致与深壑温和,只是有几枝钢针稍微越出范围,扎在树干上,足足嵌入二三寸。
司南想象了一下钢针打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打了个冷战,虽说他见识过夜神的暴雨箭,这针雨的力度比起夜神的箭稍稍弱上几分,只是数量上的优势充分弥补了质量上的少许劣势,那些原本以皮厚血长著称的黑熊经过两番针雨扫射,居然已经半死不活了。
那冷面男子松了口气,右手最后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来,这回密林四周倒没什么大动静,只是深坑中惨号不断,司南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看,这坑大约有四米深,距坑底一米深的泥土壁上探出二十多支尖利的钩爪,扣进皮毛血肉之中,残忍地、毫不留情的将黑熊们牢牢地锁住。
手上的猎物自然不会束手就范,可越是挣扎,那钩爪便铰得越深,或者硬生生的撕扯下大块皮肉,鲜血四溢。
毒,太毒了!
司南瞅了一眼跑到陷阱边缘视察战果的冷面男子,心里只涌现两个字:变态!
做出这种能活活把怪物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陷阱,这家伙绝对是变态!
他却忘记了,怪物们之所以此时还苟延残喘着不死,全是因为他引来的是皮厚血长的黑熊的缘故,如果换作是别的怪,早就一命呜呼去见主系统了。
那人眉头微皱,专心瞧着坑底的变化,却浑然忘了还有一只幸免于难的黑熊留在地面上,那个幸运儿虽然也吃了几根钢针,却没有伤着要害,无甚大碍,此时危机已过,他竟撇下司南,挥着巨掌朝那人头上拍去!
这人未免也太过大意。
虽说不喜欢他无礼指使自己的口气,但司南却从没想过要害死他,故意引这一队黑熊来,大半是有些捉弄的心态,所以见那人有性命之忧,司南毫不迟疑的挥剑迎上去,硬是架住了那即将拍下的熊掌。
才看看架住,司南手臂一颤,深吸一口气才握稳剑:好大的力气。他这是仓促为之,仗着七杀剑攻击力强悍才勉强挺住,顺利将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司南不再傻乎乎的和黑熊硬拼力道,一剑狠过一剑的招呼去,一分多钟后,将其逼下深坑,和他的同伴同呼吸共命运去了。
逃过一劫的冷面男子好像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的遇险和获救,司南和黑熊打斗的时候,耳旁只听见他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强度,什么结构,什么机簧一类的词。
直到最后一只黑熊掉进深坑,落入他的视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看着一旁长剑染血的司南,豁然明白自己差点儿就要往重生点报道去了。
司南莞尔:这人对于自己的陷阱未免太过专注。
那人一直绷着的脸此刻终于舒展开来,他笑了笑,很友好的向司南道了谢:“多谢你刚才救了我,还有刚才引怪的事也多亏你了。”
他态度前后迥异,司南微愣,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是奇怪我刚才太跋扈?对不住,我一摆弄起机关就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了,你不要见怪。”
机关?司南脑海中猛然浮现花千树手中缤纷绽放的莲花:莫非是白家?可是与花千树的机关大不相同。
司南隐约想起花千树曾发帖子说明隐藏门派白家的技能是制作机关,一入门就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一个是像他那样能在实战中灵活应用的暗器类机关,另一种,恐怕就是这人所构筑的陷阱类机关了。
这类机关虽然能一次性杀伤不少怪物,却需要一个人专门负责引怪,而且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准备,所以司南想了一会儿后就不再羡慕。
“我叫白月光,刚才布置机关时忘记计算材料,准备把发动机关的拉索固定在树后时才发现材料用光了,那个时候我手上拉着两个把手,脚下还踏着一个开关,根本没办法挪动,连写信叫人都腾不开手,一松手或者松脚我这机关就白布置了,幸好有你经过,不然我只能被自己的机关给困在此处,白忙一场。”白月光说着说着脸上浮现感激的神色,一片真挚诚恳,司南心中惭愧,暗道你不知道我特地带了一队黑熊回来原是没安什么好心……
他这才明白白月光最开始叫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大半身子藏在树后,原来他不是装神秘,而是真的不能走出来。
司南微笑:“我叫司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你的陷阱好厉害,不过我有几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
白月光听见他的名字,很明显呆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笑起来:“哪里,只不过白家的人原本就少,像我这样走偏门选择陷阱类的又更加少一些,有什么问题请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