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更久以前?”
木婉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中,封以雪第一次见到顾梓冉应当就是三年以前,他们一同认识的时候。
“是啊,更久以前...”说着,女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应当是封以雪的二哥刚刚去世不久后的一段日子,她整日沉沦,逃出了宫中,飘荡在炎都的街街角角,像是一缕亡魂,已然丧失了这天地间的所有色彩,只剩黑白。
那时,她遇到了一个同类,那便是被顾家人欺负得整日抬不起头的顾梓冉,那个时候,封以雪并不知道他是谁。
她只知道,在她每日缩在炎都城的某个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任何人可以注意到她的存在,这让她感觉无比安全却又无比失落。
这时,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找到了她,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陪着她一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中,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他们经历着世间所有的悲痛,但唯独没有孤独这一项,算是彼此相依为命,即使,并不知他是谁。
奇怪的是,如此安然度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封以雪重新活了过来,很奇妙,陪伴是这世间最为奇妙的东西,无需任何言语动作,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你在,那么她便有了足够面对一切的勇气。
“你知道吗?”
封以雪轻飘飘地讲完了自己的那段陈年往事,像是在说着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说着说着,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
“其实,若是当年我能再早一步,当初他就不会被你带走。”
女子说这句话时,纵使还是那般清冷的语气,木婉竹仍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遗憾,而女子的这句话,让木婉竹猛得抬起了头。
“你是说?”
“没错,当初他倒在雨地里时,我原本是要救他的,可是我一个人怎么都拉不动,等我回去找人,再回去时,他已经不见了。”
“可是,当初我在炎都逗留了许久,就是为了等他的家人。”
“我还未来得及去寻找他时,便被父王的一道旨意派了出去,美曰其名,让我去散散心。”
如此一来,他们两人就这样生生地错过了,意外的相遇,又意外的分离,好似他们之间的结局。
“所以,三年前,你又是怎么认出他的呢?”
当年的顾梓冉已经八岁却瘦小的像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孩童,在木婉竹发现他时,早已经奄奄一息。
而如今的顾梓冉,身上找不到半点他当年的影子,没有任何对于世道不公的怨恨,有的只是温润儒雅,与当初判若两人。
“胎记,他的右耳脖颈后有一处别样的胎记,月牙形。”
那是当时在幽暗的角落中,年幼的封以雪唯一能看得清楚的东西,这一处胎记,她一记就是记了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