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一起去吧!就在那儿,走路五分钟就到。”苏菲用手指了指前面那个酒馆。
五分钟一会儿就过去了,映入眼帘的是写有意大利语“露西亚小酒馆”的牌匾。一走进去,迎面扑来浓烈的海鲜饭的香味,让人口水瞬间就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店里的一个服务员看到苏菲,立刻小跑了过来,满脸堆笑道:“沃尔特小姐,你来了。里面请!”
他给苏菲挑了个靠窗户的六人座位,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美景,煞是迷人。等几个人坐下后,他就递过来四本菜单,人手一本,可以各看各的慢慢点。
苏菲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我的照旧。”
“好咧!”服务员看来认识苏菲蛮久的。
“给我来一杯1979年的ChateauMusar;一份带培根的沙拉,就这个。”加百列边指着菜单边说,“还要一份烤鲷鱼,就这些了。倘若你们还有什么蛋糕或者冰激淋之类的饭后甜点,就给我随便来一份吧。”
“好咧!那您要什么?”服务员转身朝着马里奥看去。
马里奥还在专心地看着菜单,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点了。想了半天,他觉得既然在意大利酒馆里吃饭,自然该点一些意大利的招牌菜,比如披萨。
“呃。。。”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要不我们点两个披萨吧?”
小女朋友点了点头。
“那你想喝点什么?”
“茉莉花茶。”
“还要吃什么?”
“唔。。。可不可以点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她刚刚在进门的时候看到那里的柜子里有一块方形的巧克力蛋糕,看上去很诱人。
“没问题。”马里奥转身仰视着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服务员,我要一杯刚才这位先生点的红酒,一杯茉莉花茶。”他指着菜单接着说,“这个含菠萝的和这个金枪鱼披萨各来一份,还有我女朋友想要一份巧克力蛋糕,这菜单上没有,不知道你们店里有没有提供。”
“有,就在进门的那个柜子里展示着。各位都点好餐的话,我就去叫后厨准备了。”服务员面朝着他们慢慢退后了几步后,转身去了后厨。
没多久美食就接二连三地被端了上来。四个人边享受美食边聊天,还可以欣赏着落日的风采,这是多么惬意!
苏菲从来不知道印象里的闷葫芦马里奥·怀斯竟然如此健谈,和加百列几乎什么方面都能谈到一起去,她总有种撂在一边被抛弃的感觉。既然男友不和她搭话,她就和马里奥的小女朋友聊天。这俩个女孩子的性格截然相反,苏菲是个话痨子,而马里奥的女友则是很安静的一个人,非常适合做听众。听着苏菲劈里啪啦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为难或者嫌弃的样子。
时间就这样在他们边享受美食边聊天的过程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另一间叫蹄金的德国小酒馆里,律师所所长埃里克斯·菲舍尔正在和女律师安吉丽卡·冈瑟正在庆祝他们俩认识二十周年。本来这个纪念日是在四月份,但苦于封城导致各大酒吧饭店餐馆全部关闭,推迟到今天他们俩才找出个“正当的理由”会面。
“干杯!”
“干杯!”
两人点了一瓶名贵的意大利干红Tignanello,两杯RumCocktailDark&Stormy和一盘两人份的高级海鲜,边吃喝边聊天。
一瓶红酒下肚,埃里克斯有点兴奋起来。俗话说饱暖思**,他莫名就想起了下午把安吉丽卡折腾了四五次、她受不了求饶的画面,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实在是猴急得过分了,怎么着也不该要那么多。
“你。。。还疼不?”他小心翼翼地问。
“。。。能不能别问了?”安吉丽卡没好气地回答,脸上因为喝了酒也泛起了红晕。
“对不起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自罚一杯!”说着他就拿起服务员刚递过来的RumCocktailDark&Stormy一口干了。
“你是想显摆你酒量比我大是吧?!”说完安吉丽卡也喝了一杯,之前喝的酒把她的酒瘾慢慢诱上来了。
“你跟我拼酒?你输定了!服务员,再来一杯RumCocktailDark&Stormy。”埃里克斯轻蔑地说。
“切,我不会认输!服务员,我也来一杯。他点什么酒你就给我上同样分量的。”安吉丽卡紧接着嚷嚷,手指戳着埃里克斯。
就这样,两个人如往年这时一样,酒瘾彻底爆发。要来了一打啤酒,开喝起来。
“暂时停战,你。。。差不多醉了!”喝了足足八瓶啤酒后,埃里克斯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没醉!才三瓶啤酒而已。”安吉丽卡盯着埃里克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出来。
“好好好,你没醉!当初我们相遇时是2000年吧,我第一眼看到女王一样高傲的你,年纪轻轻就战功累累,赢了那么多官司,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哪里像我。。。嗝。。。那时候只有输的份。。。”说到这儿,埃里克斯突然有点伤感,“服务员,再拿一打啤酒来。”说着,他拿起桌上还剩下的那瓶啤酒一口气喝完,又一拍桌子,“我说服务员你咋这么慢?!”
服务员赶紧端着一箱啤酒(24瓶)过来了,刚才那女的好像说过,她要求酒馆给她和男的上同样分量的酒。
“你消消气啊。。。嗝。。。后来没过两年你不就逆袭了嘛?号称不败律师,还成为咱们律师所的现任所长。”安吉丽卡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把十九年前那起中国人的抚养权案子介绍给我,还暗中疏通的话,我又怎么可能会帮被告赢了那场官司?又怎么会有机会借着那被告的名声平步青云呢?来,干杯,我先饮为敬,多谢相助!”他拿起桌边刚才服务员刚送过来的啤酒就开喝起来。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安吉丽卡的心中烧了起来,她非常不喜欢别人提起十九年前的事。那个抚养权案子之前的两个相关案子就是她接的,后来那女方意外死亡登报后,有些人就开始明里暗里地骂她是个不要脸只要钱的律师。不过她也自知理亏,确实她明知道男方做假证诬告了女方,但男方给她的咨询费实在是一笔巨款,就算用其中一部分贿赂了法官,剩下来的钱也足够她挥霍五六年更何况男方在德国的名气还相当大,不好得罪。
看到安吉丽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埃里克斯心里响起了警铃,她是更年期到了嘛,怎么那么容易生气?算了算了,问她一下吧。
“你。。。哪里不舒服?”他努力证明自己是个暖男。
“心情不好!继续喝!”她愤愤道,拎起一瓶啤酒,撬开盖子,那酒瓶和埃里克斯的酒瓶一碰,“干!”
于是乎,俩人又开始拼酒了。
晚上十一点多,酒馆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望着吐了一地的污秽物和躺在地上烂醉的俩人,酒馆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叹气道,哎,这俩酒鬼今年喝得尤其多。等会他俩的伙伴来了,估计又得头疼个半天。
“吱呀”一声,酒馆的门打开了。
“老板,我们的所长和他老情人在这儿不?我们来接人了。”说话的是苏菲·沃尔特。她之前和男友、马里奥还有马里奥的女友一起在露西亚小酒馆里谈笑风生,直到其他几对跑过来找她们,然后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得赶紧去找那俩酒鬼,不然人家店怎么打烊啊!
“喏!在那边地上躺着呢!”酒馆老板用手指了指酒馆里的一角。
众人顺着他的手望过去。。。一桌子的空啤酒瓶,还有几个滚到了地上,还有。。。一地的呕吐物。
强忍着胃酸向上翻的滋味,一位年长的律师走到了仰面朝天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律师所所长埃里克斯的跟前,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钱包。翻了一下,啧啧,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现金。
“老板,结账!总共多少钱?”
老板盯着一众人看了好半天,叹了口气,“你们也该管管了,这俩酒鬼是一年比一年喝得多。”说完他盯着账单,“都是老熟人,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一瓶Tignanello干红一百四十八欧,四杯RumCocktailDark&Stormy四十欧,一盘超大分量的海鲜四十欧。他俩还有一半没吃完,真够浪费的。之前他俩吐得老惨了,我都劝过他们别喝了还不听,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三打汉兹啤酒,十瓶还没开封不算在内,七十五欧。一共三百零三欧,你给三百吧。”
这俩简直就是酒桶啊!众人心想。
付了款,最年轻的两个男人-加百列·方和马里奥·怀斯就负担起一路背着那俩酒鬼跟着大队伍一起回游艇上。
到了主甲板上,加百列把背上的埃里克斯直接放在了甲板上,“苏菲,还有你,”他指着马里奥的女朋友,“跟着马里奥到下面的双人间去。再怎么说安吉丽卡也是个女人,她身上沾了不少呕吐物,你俩帮她清理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她今晚好好睡一觉。不对,”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按照她喝下去的酒量,估计能睡到明晚月亮出来。”他又冲着马里奥说,“兄弟,你把这女的送到房间里就出来吧,咱们就在这边的铺房里把这位烂醉的哥们给收拾干净了再抬下去。”
“好,我们自己还得收拾一下。”马里奥扯了扯自己那沾上了少量呕吐物的衣角,嫌弃地说道。
十几个人都分散开来,各忙各的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周围一片漆黑。突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窜进了写有“闲人免进”的机舱,那里放着两台正在运转的柴油发动机。人影熟练地摸着黑,走到了其中一台柴油机跟前,摸索着找到了调速器。打开调速器的盖子,他用手在里面轻轻地找着什么东西。他一边摸,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摸到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是稳速弹簧,再顺着往后摸。。。啊哈,这个是开花螺帽,接着摸。。。当他摸到了开口销后,嘴角扬起了邪恶的笑容。他轻轻把开口销左右摇了摇,没两下,开口销就断了,掉落在了调速器的盒子里。他把调速器的盖子再次悄悄地盖上,把双手放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很好,没有沾上任何油渍。于是他再次摸索着墙到了门边,从门缝里朝外张望了一会,没有人经过,他拉开一条细细的门缝,钻了出去,把手套迅速摘了下来,顺手扔进海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边溜达边吹口哨,装作自己仅仅是出来吹吹海风,黑夜很好地掩盖了他的罪行和身影。
大海,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摇篮,亦是。。。藏匿罪恶证据的最佳温床。
船长乌韦·布鲁纳和史蒂芬换了班,他驾着游艇以十海里每小时的速度缓缓驶离了海德尔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