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他自以为长本事了,能独立一方,不要薛向来搀和,如今出了问题,却又吃干抹净不认账,责任全推薛向身上,哪里有半点中枢重臣的模样。
薛向却习以为常,笑道。二伯,跌一跤。两跤,对您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就怕在关节点上失分,和中枢大政相左。我呢,也就是一得之愚,不是机器人,能策万全。我给您个建议,您这个阶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便算成功。如今风高浪急,波涛汹涌,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弄潮儿,最缺的是中流砥柱,站稳了,立住了,便是最大的能耐。
薛向这番话信息量极大,结合了当前的政经,社会各方面的现状,旁人可能无法理会,安在海却是听得明白,暗暗思忖,时下却如薛向所言,各式希图一鸣惊人,一步登天的人物还少么,折腾起这一场场的风潮,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自己身为京城一号,这一核心瞩目所在,在风高浪涌的当下,稳住局面便是胜利
思谋已定,安在海道,老三,这次有多亏你小子了,看来我到八十岁,也丢不得你这根拐杖啦。好吧,瘸就瘸,只要不摔倒,还能继续前行不是说罢,便挂了电话。
挂了安在海电话,薛向抬手看了看表,已到下班的时间,锁上办公室,待二号食堂小招,要了四菜一汤,一盆米饭,风卷残云吃了,跨上自行车,朝月坛南街骑去。
他要去的正是自己赁下的那座小院,吴英雄说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通知人按原先要求,归置好了,要他一定去看。
左右家里无人,他便是赶回去,也是冷房冷床,当下,便想去看看自己的小院归置得如何
方转过街角,小院便遥遥在望,果然泼漆的大门,已被置换,现在的是座乌沉沉梨木门,新上的桐油,清澈透亮,泛着腥咸味。
拿钥匙开门,踏进院来,立时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园圃打理一新,竹林裁剪得体,最醒目的便是一个新字,花草竹林,泥土石桌,都好似拿水洗过一般,一尘不染,簇簇焕然。
进得堂间,景致又是一变,入门一左一右置着两盆芭蕉树,堂间很空阔,没有桌,没有椅,只在西北角靠窗位置,摆了一座单蓝色环形沙发,中间搁了乳白色的圆形陶石矶,除此外,堂间再无别的陈设,四面墙壁,却布景成了长长画廊,十数幅中外油画,等距排列,每副油画上方,皆设了荧光灯管,按下门边的灯钮,十数管荧光灯骤亮,淡蓝色的浪漫铺了半墙。
继续朝里行去,便到了卧室,方把门打开,薛向便愣住了。
入门方向便是两阶软垫步梯,整间房竟然被一张床充满,除了左右两边设着等床高的悬空壁柜,再无余物。
这是薛向见过的最大的一张床,怕是十个人并排而卧,也不嫌拥挤,整张床的靠背极有意思,呈7字性,靠背不高,寻常沙发扶手的高度,通红的一张大床,若非铺了超乎想象的被褥,薛向真得以为这是一座巨型沙发。
悬空壁柜也是费了心思,均是市面上见不着地摆件。
总之一句话,整座小院展现的艺术气息让薛向哭笑不得,另一方面,却也足感吴英雄盛情,显然,如此折腾,也是费了大大心思的。
总的说来,薛向很满意这座小院的宜居程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