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打架斗殴再也正常不过,三天两头就有人在这里发生摩擦,进而升级到大规模械斗。保安们本来想出手阻止,可被经理拉住,暗地里使了几个眼色,别让他们蹚这浑水。
严猛名头极恶,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在气头上出手揍人,拉架等于拉仇恨,没准迁怒于酒吧人员,那就太不划算了。等到混战结束,保安们扶起桌椅板凳,清扫地上玻璃碎片,也算没白拿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
酒吧的男男女女习惯了这种场面,刚才打架的时候吹口哨加油助威,几个妹子还冲着赵凤声大喊着帅哥出手姿势好帅,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等耳环男人一伙人灰溜溜走掉,他们该喝的喝,该跳的跳,跟没有发生过打架之前一样。
赵凤声带着二妮三妮准备离开是非之地,看到严猛阴沉着脸在一张吧台椅子坐着,举起电话,低声说完几句后又换另外一个号码,打个没完。赵凤声无可奈何道:“猛哥,走吧,真叫人和那家伙开干呢?那小子估计就是随口一说,没必要当真吧?”
严猛找到吧台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一饮而尽,马脸因为余怒未消,显得比往日更为硕长,和二妮常用的板砖长度有的一拼。他面容阴鸷道:“妈的,不解恨!那小子太嚣张了,敢和老子约架。拼人多还是拼谁拳头硬?武云市让我严猛心甘情愿装孙子的还真没几个。我倒要看看他能拉出哪尊大佛,把我的脸踩到地上。”
这位桥西区的大混子还真不算大言不惭。他的为人处世方针以吐刚茹柔为宗旨,碰到比他拳头硬的装孙子,碰到比他拳头软的当大爷。混得好的大哥,没人对笑脸相迎的严猛动拳头,混得不好的痞子,也不敢和性格暴戾的严猛唱对台戏。这么多年的积累打拼,致使武云市江湖里真没几人敢惹他,成为一个粘上去就扯下一层皮的麻烦人物。
赵凤声有些好笑,这严猛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怎么和年轻时一样脾气暴躁?赵凤声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肩膀,温和道:“一场普通的打架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吧?都是要成为千万级大老板的富翁了,怎么还和小朋友一般见识?走吧,吃点夜宵,再去太阳岛蒸个桑拿,消消火气。”
严猛不能惹的人物名单中,赵疯子的名字赫然在列,这位小弟众多而且打架不要命的家伙,从十几年前就如雷贯耳,是他们这一代八零年左右出生的痞子们最大梦魇。虽说赵疯子这几年销声匿迹不知跑到哪去祸害人了,可小时候赵疯子的恶魔印象太过凝重,两把唐刀血色斑斓,已经深深镌刻到灵魂。所以严猛对赵凤声的话还是能言听计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污渍,俩人勾肩搭背出了酒吧大门。
外面秋风萧瑟,已经有些初冬时的凉意。
赵凤声打个激灵,带着二妮三妮和大刚严猛告别。这俩货肯定去洗浴大保健潇洒快活,自己有二妮在旁虎视眈眈,肯定不一路。
赵凤声刚打开崔亚卿的奥迪A4车门,就看到马路乌泱泱走来一批人,看架势得有二三十位,有几个手里还攥着钢管一类的凶器,在昏暗的路灯下寒光闪闪,冲着赵凤声他们气势汹汹不断靠近。
真有两下子啊,才十几分钟,纠集起这么多人?赵凤声嘀咕一句,看见严猛和大刚从现代车里翻出把锁和铁链子拎在手里,没有开溜的意思,赵凤声朝崔亚卿嘱咐道:“你们先撤,去旁边等我。”
“我什么时候打架先跑过?”素来彪悍的二妮白了他一眼,往路边一通乱扫,看看有没有板砖之类趁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