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光晃了晃八分满的高脚杯,白酒一饮而尽,豪爽中带有一股彪炳气焰,不愧是十几年前名头最响的一厂七少。张小光擦去络腮胡沾染的酒渍,沉声道:“听说你在省城搅了个天翻地覆?”
“称不上,全是被人惦记,险中求生罢了,我胆子小,哪敢轻易招惹大人物。”赵凤声夹了一筷子溜肉段,轻描淡写答道。
“你不在的时候,道上又冒出一批新人,全是清一色的九零后,手狠,敢打,不计一切后果想出人头地。前些时间老严跟他们产生过一些摩擦,吃了点暗亏,如果不是花脸伸手拉一把,今天老严恐怕住在医院里喝你的接风酒。你从省城回来,得做好心理准备,那帮孩子不择手段,比咱们那会可跋扈多了。”张小光一脸肃容道。
“江湖不都一样么,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只要有利益冲突,肯定会有人选择这条捷径去飞黄腾达。话说回来,咱们在二哥那批老江湖眼里,不也是愣头青?他们玩他们的,咱们老老实实赚钱养家,井水不犯河水,想上位?行啊,顶多被揍一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赵凤声轻轻一笑,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年轻人跟咱们不一样,十年前还遵循规矩道义,现在呢,一切向钱看。他们后台有大老板撑腰,不缺钱,导致那帮孩子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上次因为冲路的事,严猛跟他们发生摩擦,十几人在厕所被关了一夜,换做是你,能忍得住?”张小光疑惑道。
“你呢,怎么样,听说在我小姑那干的不错?”赵凤声拍着老仇家肩膀笑道。
张小光没想到他会岔开话题,愣了一下,“还好,从司机做起,董事长现在让我接触到了业务范围,说实话,出力的活还行,动脑子实在不是我的强项。不过熬过了初期,已经逐渐适应,慢慢学习吧。”
“那帮孩子欺负到你头上,你能忍得下去么?”赵凤声促狭笑道。
张小光沉默片刻,灌进嘴里一大口酒。
“你能忍我就能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没事,可把擦完屁股的纸塞进咱嘴里,那就别怪哥哥们为老不尊了。我回家是娶媳妇过日子,又不是跟他们争当江湖老大,谁愿意做就去做呗,管我鸟事,我可没有一天想做过老大位置,全是被你们逼得。”赵凤声摇头叹气道。
“我能理解你。”张小光狠狠点头。
“理解毛线,你这大猩猩块头不小,可酒量不见涨啊,来,再走一个!”赵凤声粗着嗓子喊道。
在旁边默默听完两人交谈,严猛一张驴脸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