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个鸟用。”
赵凤声从容点燃一根软中华,叼在嘴里,斜眼,望着瑟瑟发抖的大美人,“就算我吓到大小便失禁,那帮人能饶过咱们?以前听一位老人说过,男人呐,怂哪都不能怂老二,弯哪都不能弯脊梁,话听着糙,可理却不糙。大难临头,哭没用,怕也没用,想着怎样逃出去才有用。八爷不是许诺了么,要保你平安离开,所以就不要哭哭啼啼了,到时候腿软,走不动道,那可就害人又害己了。”
“谁哭了?!”
十六抹去眼角因为恐惧而渗出的泪水,挺起腰身,逞强道:“我,我当过战地记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打枪吗,谁怕了!”
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十六捂住耳朵尖叫,又抱住膝盖模仿鸵鸟,刚才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强硬驱散一空。
“战地记者?”赵凤声惬意抽了一口烟,笑了笑,道:“你应该是那种战争过后去拍照留影的游客吧?假如战地记者都像你一样,谁去枪林弹雨中拍摄素材?见到死人都吓到魂不守舍,还战地记者,你骗没断奶的小孩呢?”
假如十六胡诌一个其它职业,赵凤声或许就信了,可谈起战地记者,这位在巴格达住了三年的兵油子,什么样的战地记者没见识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吓哭的,吓呆的,吓傻的,吓尿的,每年都能见到几十位。敢做这一行的,大部分还是颇具胆色的家伙,但现实和理想往往存在巨大鸿沟,当看到残垣断壁里躺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八成的人会选择呕吐,另外那两成,也以昏厥和吓呆为主,真正敢架起长枪短炮拍摄战争场景,有几人能做到?
一句话刺中了十六内心。
事情确实如同赵凤声所说的那样,十六顶着战地记者的头衔,等到战争过后,跑到废墟里去进行战后报道。其实别说死尸,就连真枪实弹都没见过几次,倒是给那里的孤儿捐了不少钱,跑到国外去做善事罢了。
十六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害臊,躲在膝盖中不肯露面。
枪声和脚步声渐渐清晰,证明那些人已经开始下车,往客栈发起了冲锋。
赵凤声吐出浓郁烟雾,胳膊肘磕了磕不发一言的十六,“喂,假如韦八亢和他手下都死了,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十六惊愕抬头,美眸里全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