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动乱,像极了一场奥斯卡提名级别的电影,火帅是导演,安常胜是男主角,阿游是男配角,徐文礼是大反派,而赵凤声,就是坐在荧幕前的观众,直到结局的时候,才将故事看的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这是场蕴含黑色幽默的电影。
令赵凤声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安常胜命人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铐,本来是站在同一战线的盟友,结果一死一俘,反而是应该成为阶下囚的安芮,站在了安常胜身旁,肩并着肩,一副亲昵姿态。
赵凤声举起生铁浇筑的手铐,一脸无辜道:“少帅,我想咱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误会,我跟徐文礼初次见面,你怎么能把我当成他的同犯对待。”
安常胜甩了甩并不帅气的脏辫,呲牙笑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参谋长大人低下高贵的头颅,就像是伦敦上空露出了灿烂的太阳。对,你不是徐文礼的人,可你也不是我需要的人,在火家军的版图中,你只不过是只误打误撞的小虫子,从中间经过,又消失在其中,被巨轮碾压成了肉泥。”
赵凤声只觉得脑后发凉。
很显然,安常胜成为新火帅的时刻即将到来,不管是谋朝篡位也好,顺位继承也罢,安常胜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那呼之欲出的野心,早已在身体里按捺不住。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柄罢了。
生死关头,赵凤声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我对你并没有敌意,反而一直帮助你做事,既然把我当成了不需要的人,为什么不放了我?”
“很简单。”
安常胜走到赵凤声面前,摘掉领口将星,丢掉地上,用军靴慢慢压进土里,安常胜眼眸浮现出凶狠厉色,“我讨厌你。”
“不过你是我父亲亲自任命的参谋长,杀了,违抗我父亲的命令,不杀,又觉得你是潜在的危险,所以我很纠结,索性先把你关进笼子里,以后慢慢玩弄。”安常胜猖狂笑道。
外面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在伏击徐文礼的援兵。
赵凤声望着成为死尸的第二军军长,轻声道:“你有很多次做掉徐文礼的机会,为何现在才动手?假如他想反抗,你或多或少会有一定危险。”
“你的好奇心真不少,就像是法国女郎的裙子。”安常胜扭动脖颈,笑道:“知道谭玄在哪里吗?他就在第二军的总部,之所以现在才动手,就是要等他完全接管第二军团,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我不想选择风险系数很大的赌博。再说每一位士兵,都是我父亲的心血,也是给我留下的财产,死掉了会很浪费。”
赵凤声冷静说道:“杀徐文礼,是你父亲的授意?”
“你的问题太多了,涉及到了隐私话题。太晚了,我还要享受美妙的夜生活,而你呢,就去乖乖当阶下囚吧。”安常胜捏了一把安芮黝黑但却精致的脸蛋,笑的如同色魔般邪恶。
在走向囚牢的过程中,赵凤声友好慰问了安常胜的女性亲属。
甬道是一个斜坡,越往下走,气温越低,并且十分潮湿。借着昏暗的灯光,赵凤声看到笼子里一张张面孔,有的好奇,有的凶狠,有的大喊大叫,有的爱答不理,呈现出千姿百态的形象。
他们,就是武装分子枪口下的兔子,而自己,也有幸成为其中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