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次日天还未曾大亮,包拯和萤雪再次在东悦坊相见,是萤雪昨晚让侍郎府的侍卫传的话,约定明日太阳初升之时,要包拯一人前去。
包拯在东悦坊大厅落座,大厅内并无旁人,戏台子上正在演着一出《踏摇娘》,讲的是一女子长期被嗜酒丈夫殴打责骂的故事,包拯看得入神。曲终,女子从台上下来,坐在包拯对面。
“不知萤雪姑娘此番是何用意?”包拯看着萤雪,上了妆的她,举手抬足间都是极尽温柔缱绻的模样,因为角色的关系,萤雪脸庞涂抹的微微胭脂红晕,让她的脸在桌上镂雕连云灯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娇媚俏皮。
“妾身唱这一出,只是想问问天下第一聪明人包公子,如若一女子被她丈夫欺负,她该找何人评理?”
“自有府衙管办。”
“府衙不管,又当如何?”
“萤雪姑娘有何话但说无妨。”
萤雪起身,长裙落地后能见着萤雪眉眼微皱,她侧身立于桌前,道:“我们辽人,天生勇毅果敢,即便是作为细作,也懂得明辨是非,不会做那肮脏阿谀之事。十五年前,我大辽公主因为不愿和西夏国结亲,自请到大宋屈为暗探,实则只是借着探听虚实的幌子,逃离逼婚。”
“可是公主潜入皇宫后,竟被发现了身份,公主本就是四面环敌,可谁知在一个夜晚,被一酒醉男子欺辱,而后又被男子的母亲囚禁,公主试图逃跑的时候,又被一个自称国师的人……奸污了。公主好不容易在辽人的接应下,逃出了皇宫,可谁知一朝有孕,公主于心不忍生下了孩子。”
“你所说的公主,是否就是当年出走的张淑仪?”
“萤雪只想让包公子评判一番,此等行为,算不算是丧尽天良?”
“自古红颜多薄命,公主的遭遇让人唏嘘,她只身来到皇宫内廷,又是以辽人身份,这一开始,可能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萤雪含泪点头,再说:“她善良单纯,以为身负一个重要的使命就能逃过与西夏结亲,可谁知却让自己陷入了另一个深渊泥潭。”
“萤雪姑娘,那包拯请问这冷清公子,是否就是当年公主所生的孩子?舒兰……张淑仪出现在皇上的婚礼上,是否有些过于冒险?目的就只是为了让皇上想起当年的事?认他这个孩儿?还有,张氏死于被下了金继草的安胎药,而你又是她的贴身侍婢,其实你的嫌疑,从一开始就不小,现下你又主动告诉我你的动机……姑娘,我真的搞不懂,如果你不是凶手,你为何处处让自己深陷险境?”
“包公子,我只能说,我并非凶手。而我所说的这些,也只是想告诉包公子我这一番你看来或许诡异行径的原因。张氏的死,不是我干的,至于舒兰的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利用当年的事情在做文章。”说罢,萤雪便拱手告辞。
包拯陷入深思,这萤雪身为辽人,对于当年所谓的公主遭遇应是所言非虚,她告诉我这些,无外乎想助我破案,可似乎言语中又有些隐晦,她到底还有何顾虑?
侍郎府内,展昭公孙策正在吃早点,见着包拯回来了,便问道:“包拯,此行有何收获?”
包拯把萤雪所说讲于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