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怎么不问问那个苒山,何必拿着这纸猜来猜去?”公孙策问。
包拯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那个女子头上的犄角,“守卫说,囚犯名录里没有苒山的名字,而多了一个黄邈的名字,我在想,这个苒山或许就是冒充的黄邈,或者,他根本就是黄邈,如果是这样,张回止每年都会来这里,他一个跟在张回止身边多年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海蛇所咬。”
“你是说,他故意装作中毒的样子?然后画这个画迷惑我们?”公孙策头皮发麻,想着昨晚苒山夜行的模样,后来还在地上打滚抓狂,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苒山就是黄邈,张回止今天看见苒山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像是熟悉的样子。苒然和林芝都能证明,苒山就是苒山本人。我们需要确定的,是苒山和黄邈的关系,以及这一切和船长的死有何关联。”
“船长虽已入海,但那日他的尸首不难勘验,当日船长的尸身全身都是抓痕,很像是异兽利爪所为,不像是人为的,致死原因是气道被勒,然后被绑在了桅杆内。他房间内,又只有一樽佛和一首诗,那这凶手杀他的动机是什么?”
”不是。”
“不是什么?”公孙策展昭齐齐问道。
“船长不是死后被绑在了桅杆上,而是死前就被绑在了桅杆上,再被利爪抓挠,接着被勒死。”
“不会吧,我在桅杆上并未发现有船长的抓痕,照说要是先被绑在桅杆上,那么他在面临异兽抓挠或是被勒住脖子,都应该有所挣扎,或是留下痕迹,可桅杆上并未有任何人为的抓痕,船长的指甲也没有破。”公孙策分析道。
包拯没说话,只是拿着公孙策的手,搭在了展昭的脉搏上。
公孙策狐疑搭了搭脉,“怎的?展昭那日虽中了所谓的蛊毒,可早已大好,那日我也搭过脉,并无异常……你是说?”公孙策好像想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毫无异常,凶手才能杀人于无形。”
“船长身上被抓得血淋淋的,所以无论他是被绑着还是没被绑着,他的双手十指都不可能毫无痕迹且一尘不染。除非,他事先就被人迷晕了。”包拯道。
“那也可能是船长先被迷晕勒断喉咙,再被弄成异兽抓挠的样子,被绑在桅杆上?”展昭问道。
“不会的,船上身上的抓痕伤口外翻,鲜血淋淋,血色鲜红,是在死前造成的。”
“是这样,船长被人下毒迷晕,再被绑在了桅杆上,异兽抓挠后,再被勒死。“
“可凶手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不直接勒死船长,还要搞这么一出?”
“船长早年在南海摸爬滚打,据苒然所说,船长无论是心眼还是功夫都不一般,所以想要杀死船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凶手故布疑阵的目的,除了方便杀人,可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制造时间证据。当时船上的人都在船尾观看搏斗比试,可当日我们验尸发现船长死亡不过两个多时辰,而当时船上的人除了部分守卫几乎都在船尾观看比试。那凶手又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船长放进桅杆之内?“
“凶手制造了一个无解的局,但是却是最大的破绽。”
“什么意思?”
包拯嘴角微微翘起,“凶手想为自己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可他这个时间证据,却让整个凶案,变得明朗了,因为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再放入桅杆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船长在两个时辰之前就被绑进了桅杆上。”
“不会吧,船长尸身我验的,没有问题,是死了两个多时辰。”
“开始我也以为如此,我一直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直到今天我看船长的入海仪式,才发现了问题。”
展昭闷闷的没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公孙策回想着今日仪式前后,还是未发现哪里异常。
“今日船长尸身被清理得很干净,也换上了殓衣,但是你们发现没有,船长的衣服还是有些回潮发霉的样子。“
“沿海气候潮湿,加上近来入夏,衣服发霉也不奇怪。”公孙策道。“莫非……我懂了,极度潮湿炎热的环境,会让尸体加速腐败,也就是说,船长真正的死亡时间其实根本没有两个时辰?”
“就是这个道理。”
“那就更不对了,如果时间更短,那不是更没有机会作案?”公孙策道。
包拯眼神沉静,微光中,他的眼睛似乎和垂在西边的太阳都变成了古铜色的夺目琥珀,暗自生辉。
“船长身上的抓伤是两个时辰甚至更早之前造成的没错,可是船长的死,却的确是在比试之中。”
公孙策陷入沉思,展昭有些想不通但是好像也并没有研究案情的心思。
因为他们谈论间,望见船尾方向,有袅袅烟雾升起,还听见小辣椒似乎在和谁争吵的声音。
展昭听见小辣椒的声音,不作一言。
“展昭,你今日是怎么了?跟包拯学的吗?这包黑子对萤雪的冷淡我不懂,案情我不懂,现在你个小展昭我也有些搞不懂了!你昨日不是还和小辣椒你侬我侬的吗?“公孙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展昭摇摇头,“我今天和她说话,她理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