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愣了一下,文巧给他的印象很好,加上贾昊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对文巧一往情深的样子,所以傅华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文巧。现在郑理突然提起这个话茬,认真地去想一想,倒还真是有可能的。
贾昊那个时期虽然职务没现在的高,但是职权却大得很多,他那时是证监会的核心人物之一,很多公司上市都需要求到他,如果说某一个公司投其所好,为他安排了文巧陪伴,倒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贾昊似乎对文巧一往情深,到现在他还觉得文巧是比凌雪好的,这一点看上去又不像文巧是别人送给贾昊玩的。
傅华笑了笑说:“应该不会吧?”
郑莉笑了,说:“怎么不会啊?贾昊的工作基本上跟文艺圈接触的很少,如果不是那样子的话,他从何认识文巧和凌雪这样漂亮的演员啊?你不觉得贾昊跟文巧在一起根本就是不配的吗?如果没这层因素,你相信文巧会喜欢贾昊那样子的人吗?”
贾昊的形象确实是欠佳的,这么说起来郑莉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傅华苦笑了一下,他很不喜欢往这方面去想,这让他觉得本来挺煽情的一件事情,忽然变得很龌龊了。他心中一直以为贾昊和文巧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才没在一起的。
却原来纯情的外表下面,掩藏这么龌龊的交易啊。这个世界啊,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去细想啊,细想很多美好就不再存在了。
吃完饭,郑莉去了卧室午睡,傅华跑去书房拿了本庄子在看,庄子的文章既有赋的铺陈,又有诗般的语言节奏,读来让人身临其境,变幻莫测。正当傅华读得入迷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方晶的号码,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傅华笑笑说:“新年发财啊,方晶。”
方晶笑了笑说:“大家都发财,诶,傅华,我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不打搅你什么吧?”
傅华笑了,说:“不打搅了。你在干嘛?”
方晶笑笑说:“我刚起床,想想也没什么要做的,就赖在床上了。诶,你在干嘛?”
傅华笑笑说:“我在看书。”
方晶笑笑说:“倒好闲情雅致啊,看什么书呢?”
傅华笑笑说:“我在看庄子,正看到大宗师一篇的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我现在真是深有其感啊。”
庄子这句话的意思是,泉水干了,两条鱼一同被搁浅在陆地上,互相呼气、互相吐沫来润湿对方,显得患难与共,这样还不如湖水涨满时,各自游回江河湖海,从此相忘来的悠闲自在啊?与其称誉尧而谴责桀,还不如把两者都忘掉,而把他们的作为都归于事物的本来规律比较好。
傅华引用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一种对方晶的变相的劝说,他隐含的意思是他和方晶就像泉水干了,被搁浅在陆地上两条鱼,即使真的能互相吐气互相吐沫来润湿对方,但是还是没有未来的,还不如相忘于江湖比较好。
方晶笑了,说:“傅华啊,庄子我也读过的,你什么意思我明白。不过,现在是过春节啊,大家都在高高兴兴的过节。你能不能把你说教的嘴脸给收起来,让我们互相之间真诚的问候一下对方,行吗?”
傅华笑了,方晶这么一说,反倒让他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他说:“”这是我不好了,你春节过得怎么样?
方晶苦笑了一下,说:“不好,闷死了,这个时段大家都是在家里陪家人,没有几个人出来玩的,我那里冷清多了,也没个人陪我,想给你打电话吧,也不敢。春节还是在农村过比较好,拜年串门的络绎不绝。”
傅华笑了,说:“那你就回去嘛。”
方晶叹了口气,说:“回不去了的,傅华。我的血液已经跟这里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了,让我再回到那个偏僻的小村去,杀了我也不干的。”
傅华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的,北京这个地方就是这一点不错,我现在已经住习惯这里了,有时候回到海川反而感到别扭。有些时候真的是搞不清楚这里是我的家乡,还是海川市是我的家乡。”
方晶笑笑说:“那就都当成家乡好了。诶不说这个了,傅华,你们的市委书记莫克又给我打电话了,他给我拜年,顺便他又问起了你。”
傅华笑了笑说:“莫可还是对你有想法的。”
方晶说:“诶,你又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告诉他打电话给我,可不是给你攻击我的口实,而是你们的市委书记又问起你的情况了,还问的很详细,看来这个莫克是不抓到你什么把柄是不肯罢休的。”
傅华笑了,他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说:“随他去吧,大不了我不干了总是可以的吧?”
方晶愣了一下,说:“傅华啊,我怎么觉得你这可能有点消极啊,什么叫随它去啊,他要撤掉你的驻京办主任你也愿意啊?”
方晶认识傅华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是却已经体会到傅华是很热爱他目前的工作的,她认为如果莫克想要撤掉傅华的驻京办主任,傅华一定不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