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游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时,天空已经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晚上的折腾,使得游太的精神状态相当低迷,穿上拖鞋,在客厅的木质地板上留下踢踏踢踏地颓废声响。
将从暖冬鸟那收到的纸袋放在餐桌上,游太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游太刚进家门的时候便发现了,卫生间的大门虽然开着,可内部的灯光也依旧明亮。
游小鱼不会犯人走了不关灯的毛病,想来也只有那个二十八岁的蠢女人会干这种事。
一边将发箍从头顶摘下,游太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入卫生间。
正在他心中琢磨着,要不要再洗个头发时,踏入卫生间后的游太,双脚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回首十六年的人生,游太自认为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是年幼时,被女孩子当面表白后,告诉她对没飞机场没兴趣,也算是一种罪孽的话,那游太确实该遭遇惩罚。
可若是这样的话,这惩罚来得也太迟了。
而且,这种惩罚,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
或者说是,过于沉重了?
那道在脚踝间拉扯变形的红色镂空丝绸,若是复原成原样的话,说不定会是曾经那个,想成为内衣设计师的游太所热衷的款式。
白皙饱满的大腿并拢,纤细修长的两条小腿呈倒v字,十分秀气的脚趾微微翘动,指甲上涂着混有闪粉的艳红色指甲油,像是一颗颗可口的樱桃。
以二十八岁的年龄来说,这双腿的确算得上是极品,岁月几乎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也难怪六年前的游太会干出偷取内衣这种蠢事。
可如今的游太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屁孩,对待老女人的红裤衩,他没有任何兴趣。
事到如今,看见宇文薰将内裤脱下,正在如厕的场景,除了尴尬与嫌弃之外,游太产生不了任何其他的感想。
倒不是嫌弃她在半夜起床上厕所,而是对于她上厕所不关门这件事,游太怎么都感觉有问题。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上厕所的时候应该关门,为什么这人都二十八岁了,还没有一点常识呢?
察觉到忽然有人走了进来,宇文薰似乎也吓了一跳,在看到游太那张即便卸了妆也仍旧充满风情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惊诧。
霎那间,气氛充满寂静,唯一在空气中回荡的,只有山涧清泉飞流直下,最终落入湖泊,归于潭底的冲击声。
在对视了约莫十多秒后,光着双腿的女人忽然撑起下巴,不慌不忙地看他,似乎有太才是那个光着大腿,不穿裤子的人。
“游太,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宇文薰用上数学课时点名般的语调问道。
游太无动于衷地瞥了一眼这位,多年前还会惊慌失措地脸红娇嗔的大小姐,内心叹息。
“下次别忘记关门。”
说完这句话后,游太神色冷淡地扭头就走。
只剩下宇文薰坐着,嘴角泛起似有似无地笑意,看着被关上的门,嘀咕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回到客厅的游太,迅速拎起放在餐桌上的纸袋,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刚进卧室的游太,立刻将门反锁起来,长出了一口气。
合拢的窗帘外,已经浮现起亮色,即便不开灯,卧室内的布局也已经看得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