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茶汤清亮,滚落白瓷碗间,老君眉舒展开,带出茶香阵阵。
文贞的神态已经放松下来,端坐、举手投足,有了上位者的优雅威严。
只是和对面之人比较,文贞威严有余,贵气不足。
对面之人,名,寿怀睿,南武太子之兄,长仁皇帝次子!
和太子寿怀稷在容貌身高上比较,二皇子寿怀睿更高一些,五官也更立体深邃,据说,寿怀稷的故去的生母,乃是外邦一名十分金贵的公主。
“请------。”寿怀稷将茶水推给文贞,并开口道,“文三公子一定是认识我的!”
“是!”文贞利索承认,“只是不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物,迢迢千里来挟持我,有何目的。”
“只因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惺惺相惜,故迢迢千里为你而来,不觉辛苦!”寿怀睿的话语清淡柔和,听似真诚,就是夸说自己是英雄,也因为他通身的贵气威严,而不觉有违和。
“看来是我们的人消息有差了!”文贞笑,北疆的人得到消息,太子寿怀稷是真龙之相,而诸多皇子里,外邦公主所生却被皇后养大的二皇子寿怀睿,却缩头缩脑,为情所困多年,不是需要关注的皇子。
“我们的人消息却并不差!”寿怀睿笑眯眯的,“你我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会做好事!”
“我们不一样!”文贞立刻反驳。
寿怀睿也立刻接话,“一样,你的生母生你而死,我的母妃,也是。”
“你过的日子艰难万难,我虽看似锦衣玉食,但实际的刀光剑影一样也是千难万难。”
“这世上无人在意你,哦,在意你的人和你在意的人,你无法庇佑,进了南武,生死而我在意的人和在意我的人,我也同样无法庇佑,早早的香消玉殒!”
寿怀睿的话,带着追忆和感伤。
只是文贞却捉住了他话语里的停顿,“你有凤鸣殿下的消息?”
文贞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宣凤鸣的消息了。
寿怀睿却没有回答文贞的话,更像是自顾自在说话,“但是文三公子,你比我厉害,你也比我狠毒,战场之上,你亲手射杀了你的二位兄长,如今文家,唯有你这一条血脉。北疆文大将军手里的一切资源,便都是属于你的!”
然后,寿怀睿才抬头,看着神色焦灼、站起身、拳头交握沉沉放在案中的文贞,说到了文贞问的问题,他道,“可惜,你倾慕的女人,你的那位凤鸣公主殿下,死-----了------!”
凤鸣公主殿下,死-----了-----!
凤鸣公主殿下,死-----了-----!
文贞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利箭贯穿,耳内,似有金属铮铮声,似有哀哭声,是有千军万马踏来的隆隆,似有天布滚雷的哄哄。心底也跟着都是异常的情绪,是疼,是酸,是窒息,是想怒吼,又是想天地倒转时闭上眼,任自己生死随风。
然后那么一切的感知和情绪都忽然之间交汇融合,最后成为一股滔天的恨意,也是这恨意使得文贞忽的挥舞拳头,朝着寿怀睿的面门,狠狠的砸下过去。
所有的力量和宣泄,都在此一拳!
罡风散,发丝飘摇,衣袂舞皱,寿怀睿岿然不动,而这一拳,也终是没有砸在寿怀睿的面门上。
文贞自己收了愤怒,收了力。他复坐下来,喝了碗里的茶,然后神色阴郁的看着寿怀睿,道,“二殿下有话,直说!”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