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收下,便留着,且行且看,勿要慌神就行,咦?”
范仁本来对这门帖并无甚兴趣,但在阿辉将其拿出之后,却忽的发现其中略有异处。
他伸出双指将这封帖子夹起,慢慢翻转之后,重新放到桌上。
此时再仔细看去,便见封口缝隙之中有一根断开了的细小毛发夹在当中。
范仁伸出右手从门帖之上轻抚而过,那毛发就被收去。
“无碍,些许小恙,你将这门帖收好即可。”他将帖子推回到阿辉面前道。
待两人各自饮茶一杯之后,范仁才又缓缓开口。
“阿辉你与谢捕头有公务在身,范某也还有些闲事要做,就不多坐了。”
白景辉听闻此言低头起身,就要施礼,但再往过看时,除了桌面上留下的铜钱,座位上已无人影。
恰巧谢德栋也感觉歇息的差不多了,遂往小白那里看去,见桌边只剩其一人,不见那位范先生踪影,颇感诧异。
再说范仁离开茶摊之后,当即乘风直上,寻一无人之处检视这半根毛发,只见其色混黑,但在当中有一丝极不起眼的灰白之色。
令他发觉到这根毛发的主要原因,还是其上夹杂的那一丁点若有若无奇异难闻的气味,那味道甚是微小,仅仅在完全散溢干净的边缘,若是阿辉没能将其拿出,他还真的就差点错过了。
范仁稍作思虑,随后微微运转讹火之力,对准那半根毛发那么一催,一股臭不可闻的熏人味道就嘭然散开。
他即刻运使异力,改变风向,随后将这半根毛发,连带其周遭气味,驱使牵引到空中云雾稠密之处,便见其顺遂风卷,开始引动飘荡。
范仁见状就收敛起周身异力来,隐没入风息之中,窥瞧着这半根毛发的去向。
只见其晃晃荡荡在鱼雁城的上方,过了许久才开始缓缓下坠,似乎是朝着一处宅院的后院飘落而去。
眼看那半根毛发就快要降到地面之上,远处突然袭来一缕邪风吹拂到毛发之上,那股味道就陡然消散到一干二净。
范仁讹火之力略生气燥难耐之感,索性也趁机纵使其兀自而燃,一层青蓝色火焰便将那一缕无形之风裹成一团。
顷刻间,邪风被燃成几粒黑尘,继而化作灰灰消失不见。
范仁携风而动,感触到高天之上,云雾之间,一阵风息流动有异,他在悄然之间潜入云空,紧接着御使讹火之力,在整片云中燃起阵阵青光。
但见乌光乍现,一片骇人的恶臭之味凝虚化实,翻滚在云顶四端,虽无多少惊人之威,但多少惊惧感官,令人频生作呕之意。
范仁遥遥感知味之恶臭,无意中就后撤些许距离,不经意间未曾主动纵使讹火大肆弥漫,一时间云雾被拉扯拽动了一番。
但讹火愈燃愈盛,转瞬之下,恶臭之气味就被烧成了片片黑灰,簌簌落下,溶灭。
可到最后也没见有何妖邪之辈的真身毕露,看来或许本就是残体前来,或是第一时间就逃窜远去了。
范仁一则是因为那恶臭突然,多少有些心理作用,二则也是没太过留心注意,异力不曾大肆运转,毕竟是在城池附近,他还是有所顾忌,这才令那妖邪苟图了半分生机。
如此手段作态,那妖邪定当是有些暗地里的勾当,还需查辨一二。
不过经了莫名而生、无源自燃的讹火,就算是擦到些许,也定然伤极至深,逃脱不了太久。
至于刚刚那根毛发所要落到的位置,范仁心中也大概有了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