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先是惊讶,然后有些着急。
前世里,秦芳是一直留在他们身边的,即使是死也是死在了他们家在郊区的那个小平房里的。
“你吵吵啥,今天一早你二姑来了,说你二奶上厕所把腿摔了,身边没人照顾,你奶听了就张罗要回去。”
张河山口中的二奶,是张一鸣爷爷张万的叔伯兄弟张永的老伴儿,两家住的不太远,张永四五年前就得了肝癌死了,老两口唯一的儿子也在两年前出车祸没了,秦芳想要回去照顾,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你在仓房里找啥?”
知道了奶奶要回家的原因,张一鸣松了一口气,转而再次看向张河山。
他们家仓房里放着的,大部分都是用不着的破家具,桌椅板凳,箱子柜子还有不穿的旧衣服啥的,张一鸣真想不出来奶奶想要的东西是啥。
“你爷爷的一个破箱子,还是我刚接班到食品厂的时候你爷爷放咱家的,不知道压那儿去了。”
张河山说完,就转身又进了仓房,再出来,手里抱着一堆旧衣服,衣服被扔在地上,空气中就再次飞起了呛人的灰尘。
“你赶紧进屋儿,灰大。”
看到张一鸣被灰尘呛的咳嗽了两声,张河山赶紧用手扇了两下,催促着张一鸣进屋。
“我帮你找,你说的那个箱子我好像有点印象。”
适应了一下漫天飞舞的灰尘,张一鸣就绕过一地的旧东西,进了仓房。
里面的灰尘更大,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通远县靠海,气候本来就比内陆的城市潮湿,加上仓房只有一扇不到半平方米大小的窗户,又不经常通风,所以有霉味儿很正常。
这个仓房对于张一鸣来说有些陌生。
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之后,他对这个仓房都没有什么印象,但他也没撒谎,在记忆里,他好像真的记得有个箱子。
“爸,是不是这个?”
张一鸣进到仓房之后,就按照记忆,直接走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旧碗橱旁边,弯腰往下看,伸手就从碗橱下面拉出个一个刷着绿漆的铁皮箱子,箱子还上着锁,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装着啥。
“对对对,就这这个,你小子可以啊,你爸我翻了半天都没看着,你这一进门就找着了,哎哟,这里面啥啊,这么沉。”
张河山伸手接过箱子,因为没想到箱子会这么沉,差点没扔地上。
“哈哈,爸,不会爷爷给咱们留的金元宝,这一大箱子金元宝,咱们家三口人打着滚儿花一辈子也花不完啊!”
“想的美,咱家世代贫农,祖上连个地主都没出过,金元宝是不可能了,土疙瘩倒是没准儿。”
张河山张嘴,把箱子上的灰吹了一下,紧跟着就咳咳起来,看着老爹的样儿,张一鸣觉得心情很好。
把箱子放到了一边儿,爷俩儿就开始拾掇,人多力量大,加上张一鸣手脚也麻利,逻辑性还好,不到一个小时, 不仅张河山之前拿出来的东西都被放回了仓房,仓房里也变得整齐了不少。
“妈,你说的箱子找着了。”
张河山和张一鸣前后脚进屋,张河山把绿皮箱子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虽然已经用抹布抹了一遍,但是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还是有灰尘从箱子里飞出来。
张一鸣想到张河山说的土疙瘩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奶奶秦芳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神色却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