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疑问,一时半会,夷孥是得不到解答了。眼见黑色漩涡飞快逼近,夷孥终于回过神来,双脚点地,就要发力远远避开。
萧凡又是一声冷“哼”,举起右掌,轻飘飘一掌向前按出。
夷孥只觉得一股庞然巨力从天而降,原本轻盈的躯体,一下子变得沉重无比,似乎双肩之上,骤然被压上了千钧重担,双脚宛如灌了铅一般,发不出半点力气。
夷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情急之下,一声暴喝,气贯丹田,一股巨力也是蓦然而起,就要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千钧重担掀开。
只可惜,已经迟了。
萧凡要的就是这么一点缓冲的时间。
就这么耽误了片刻,极阴寒气所化的黑色漩涡,已经及体。夷孥浑身一震,只觉得彻骨的奇寒已经刺破自己的肌肤,从四面八方钻入自己的血脉内脏之中,直达骨髓深处,瞬间就冻成了一根冰棍也似,不要说调动周身劲力,就是一根小手指头,也抬不起来。
顷刻之间,夷孥以为自己成了一座冰雕。
这种刺骨奇寒,延续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感觉上,刚刚将自己全身冻僵,立即又离体而去,一眨眼间,身体又恢复了感觉。
不过,也仅仅只是恢复了感觉,却是再也难以动弹。
萧凡五指轮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一道道“浩然正气”激射而出,顷刻间就封住了夷孥浑身上下的大穴。
夷孥大降头师这回是真的一动不能动了。
一制住夷孥,褚红色“乾坤鼎”鼎口光芒大放,黑雾所化漩涡随即开始缩小,很快就被宝鼎收了回去,那股彻骨的奇寒,就此消失不见。花草树木上凝结的白霜,也渐渐融化消散。
“你,你,你想怎么样?”
眼见得萧凡一步步走近,夷孥终于坚持不住,咬牙切齿地叫了起来,望向萧凡的目光,却充满了畏惧之意。
这会,他浑身上下,就嘴巴还能动,别的地方,似乎都已失去了知觉。如果不是还能看到自己的手脚躯体,夷孥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就剩下一个脑袋。
“夷孥先生,很抱歉,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萧凡缓缓说道,一指点出。
夷孥刚要开口,却张大了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里顿时流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这种神奇的“术法”,却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降头术中从未有过类似的手段。
正因为无知,所以恐惧殊甚。
萧凡不再理睬,扭头对烈阳子说道:“烈阳道长,先请夷孥先生去密室之中休息。夷孥先生是大降头师,要多加小心。”
尽管萧凡对自己的制穴之术信心十足,但降头师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让这些玉阳观的道士们小心一些,肯定不会错。
“是,谨遵萧真人法旨!”
烈阳子和一干玉阳观黄冠,眼见名震落伽的大降头师在萧凡手底下全无抗拒之力,束手就擒,早已对萧凡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当下一躬到地,恭谨无比地答道。
夷孥浑身僵硬,被四名道士拽住四肢,当成木偶般抬走。
大降头师又羞又怒,郁闷无比,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范英,去将差吉和其他降头师领进来。”
目睹夷孥被四名道士抬走,萧凡转而吩咐道,直呼“范英”之名,一点都不客气。
“是,萧先生。”
范英反倒暗暗舒了口气,恭声应诺。
萧凡越是不同他讲客气,就越是证明两者之间的“亲近”。真要是自始至终都“范先生”长“范先生”短的,最终翻脸灭他的时候,更不会有丝毫手软。
范英就是这样对付别人的。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再次喧嚣不止的“苦竹苑”终于又平静下来,月色依旧如水,只是却听不到虫鸣之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仍然弥漫在院子之中。
昏迷不醒的差吉大降头师和几名门人弟子,被玉阳观的道士们抬进地下室,用绳索牢牢绑住手脚,囚禁起来。
较之夷孥,差吉在降头术上的造诣差得远了,萧凡自然不会再浪费得自“圣泉”的极阴寒气来对付他。这种极阴寒气,可没法补充,用一次少一次。用来对付夷孥,一是因为夷孥名声在外,比较棘手;二来,萧凡也是做一种尝试,看看这极阴寒气用以对敌,效果究竟如何。
事实证明,确是利器。
差吉可还没那个资格“享受”。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气势汹汹而来的“不古派”降头师们非死即伤,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