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愣愣的看着那“面如桃瓣芳华显伶,一颦一笑百媚生艳”的美人儿,老脸之上竟生出一丝潮红。
感应到肆无忌惮的扫视,宋芸脸现不悦。如此登徒浪子,已有数年未曾见识了。
少女察言观色,看出宋芸的脸色异样,朝着其所观视线瞧去,正见坐在最后排的矮胖男子一副痴迷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
“你这夯货,竟然如此无礼!”少女娇斥一声,对着徐飞扬怒目而视。
这一声将徐飞扬从失神中惊醒,看着满堂品客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顿觉有些尴尬,朝着绝色女子拱手,略微有些歉意的说道:“小姐恕罪,在下江湖草莽,偶见小姐美若天仙,一时倒是痴了,绝无亵渎之心!”
“哼!既是江湖草莽,又不懂文人骚客之雅,为何来此?是不是有何图谋?”那少女听到,仿佛更来气了,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呵斥。
“杨柳姑娘此言恕在下不敢苟同。袁某虽为江湖草莽,但向往墨客之心久已,今日偶然来此,自然需得好生学习开阔视野,何来图谋一说?”徐飞扬微微摇头,佯装苦笑。
“你”少女杨柳还要再说什么,却是被宋芸打断道:“柳儿,算了。既然这位壮士有心学这品客之道,那就随他吧。”
宋芸说完,又朝徐飞扬那里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壮士请坐吧。”
徐飞扬见宋芸言行举止端庄得体,说话不卑不亢,举手抬足间自显世家风范,与十七年前大为不同。
“岁月磨人心,事事难料啊!”他心底微微叹息。
有了之前的误解,却是佳人对面不相认,心中自有一番苦涩泪果。虽低着头颅,但充溢的神识此时却早已覆盖了整个聚客厅,对佳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心底。
“好了,听柳儿言,这次诸位客人携带珍宝而来,小女子惜爱壁字画卷,希望能与诸位共同品鉴一番。”宋芸微微一笑,朝着其他位次的品客说道。
这时,坐在右侧的那名白衣男子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朝着主座的宋芸微微弯腰,和声道:“在下东城督府门人聊圣科,前日凑巧在一密林拾得《江洲蓝水图》,特奉上小姐一观。”
说完,那聊圣科从膝下取出一个画筒,小心的启封取出画卷,平铺在身前桌上。
徐飞扬离的虽远,也未抬眼去瞧,但凭借神识的特效,瞬息间并能感应这幅山水画乃新作,虽气势磅礴有之,但缺乏古朴平实之感。
“好一幅江洲山水,画如景,景似画,画工丹青粗重有细,水波流淌如实景,真是‘远看花有色,近听水无声’。聊先生倒是有心了。”宋芸在聊圣科桌子旁走了一圈,无不夸赞的说道。
“得宋小姐赞誉,聊某也不虚此行了。”那聊圣科脸色洋溢着兴喜之色。
“不过,聊先生,你观此话笔墨印迹新艳,画卷纸张坚硬厚实,这一看就是帝都皇庭画工佳作。画虽是好画,却是失了一番古朴神韵。”宋芸微微一笑,左手紧握右手碗,平放于身前腰跨之上,微微一弯,朝着那聊圣科来了个万福之礼,重新回到自己主座。
那聊圣科听得此言,老脸顿时发红发烫,有些羞愧的朝着宋芸拱手,慌慌张张的收拾了壁画,夹于腋下朝着门外行去。
“哈哈哈,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以帝都作品冒充古朴壁画,却不知宋小姐乃此行家。”一名生的粗犷的汉子看见聊圣科狼狈离去,心下一时舒畅,大笑起来,惹得其他端坐品客也是哄堂大笑。
“宋小姐,明月这里倒是有件稀奇的东西,不知妹妹想不想观想?”这时,那个身穿黄衣的女子款款而起,笑盈盈的说道。
“哦?明月姐姐有何稀奇之物,不妨拿出来与诸位一同分享如何?”宋芸面色如常,桃花笑容不变。
那明月腰肢一扭,一个画筒出现在了手中,她小心的打开两边结绳,将里边微微泛黄的画卷倒出,朝着桌子平铺而开。
“此画乃明月在坊市中一个小贩手中购得,明月虽日夜打量试验,却始终不得法。但直觉告诉姐姐,这画卷定然不凡。还请妹妹帮忙观赏一番如何?”明月笑容不减的继续说着。
本来闷头喝茶的徐飞扬听闻,忽然神识一扫,只见那画卷看似破破烂烂,年代久远的样子。画中只有一道巍峨山峰与一横亘的江水,山峰之巅好似仙人站立,气度不凡。
徐飞扬神识扫视之间,竟有着与那站立的画中人对视的感觉,顿时神魂一荡,心下骇然,赶紧受了神识。
他正要起身劝阻绝色女子的观影,却见宋芸已经围绕画卷扫视了一圈,但观其样式,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反观其他在场众人,同样也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根本不曾有自己所遇异常。
但在细细打量之际,却是发现那庄严眉头紧皱,好似有些疑惑的样子。
“此画卷必然不凡,只怕得设法取来观想才好。”徐飞扬心里暗自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