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扬再次聆听悦耳声音,却是久久没有回答,就那样站在门口,等待着心爱的人儿开门。
没见回答,宋芸心中也悄然升起了一丝警惕,手中取出一把短剑,缓缓的靠近厢门,然后又是一挥,裹带一阵风将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矮胖的汉子站立门口,双眼有些迷离的盯着她。
“原来是壮士,这么晚来此,可是有事?”见到来人正是自己与杨柳谈论的男子,不知为何,她竟没有惧意,反而是温婉的问话。
徐飞扬看着宋芸那熟悉又陌生的样貌,久久不语。
宋芸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见那人没有一丝回话的意思,心中微微有些发怒,正要发作,却被那人的一句话给瞬间融化了。
“师妹,十七年不曾见,可还好吗?”男子的声音不在沙哑,而是透出一丝清脆与刚毅,却正是十来年一直环绕心间的悦耳回音,她自不会忘。
宋芸没有回话,瞬间双眼婆娑,玉泪汩汩从脸颊顺延而下,手中短剑不自觉的掉落地上,发出“叮当”的悦耳之声。
徐飞扬见宋芸的神情,哪里不明白女子心意,再也不伪装,身体骨骼“噼里啪啦”脆响,整个人瞬间恢复了原貌。还是那方圆白脸,高高的鼻梁,浓密的眉毛,只是那深邃的眼神透出岁月的沧桑,褪去了曾经少年的雉嫩懵懂。
“徐大哥!”女子见到日夜思念的男儿忽然出现,再以无法抑住心中的情绪,一个健步扑倒在男子怀里,梨花带雨的小脸哭泣不停。
徐飞扬心中发酸,右手轻轻的搂住女子的肩膀,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倾听她哭诉与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停止了哭诉,挽着徐飞扬的手臂来到桌前,两人紧挨着坐在长凳上,彼此对视着。
“师妹,这么多年来,苦了你了。”徐飞扬右手轻轻的撩起宋芸肩上的几缕秀发,柔声说道。
女子此时破涕为笑,温婉的说道:“徐大哥一走就是十七年,要不是三叔多方打探,芸儿都以为徐大哥已经”说着又闪过几滴泪花。
徐飞扬不忍女子哭泣,轻笑着说道:“徐大哥福大命大,哪会轻易出事呢。再说,有师妹每天的思念相随,徐大哥也不舍这人间幸福啊。”
“噗嗤。没想到徐大哥也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这十七年又与哪个绝色女子交好了呢。”宋芸被徐飞扬逗的一笑,故意打趣说道。
“与师妹相比,天下女子皆凡尘。有师妹这九天之女相随相思,我又怎会有着他想呢。”说着用手轻轻的在宋芸的脸蛋上一划。
宋芸用手将徐飞扬的手臂轻轻的推开,脸上露出一抹淡红,娇羞的埋怨道:“徐大哥既然这样想,那这十多年来为何杳无音讯?”
徐飞扬听到这来,心中微微一叹,但还是柔和的说道:“师妹,徐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着,徐飞扬将从秘境出来之后,如何与华元宗之人接触,又是如何听到南离院之人对于宗门变故的猜测,以及自己的打算一一详述来。
包括路遇弑煞阁与裂风谷修士的事情也一一道来,只是对于龙洞之事只是以自己对敌之时受伤过重,隐藏躲避养伤为由一笔带过。
这倒不是他信不过宋芸,而是真龙之事意义非凡,却是敞不得半点风声,否则不但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只怕还好连累宋芸与整个宋家。
听到徐飞扬的叙述,宋芸心中也有些胆战心惊,知晓徐飞扬面对着种种凶险艰难,心中更是为他今后担心。
“那徐大哥今后要如何呢?唐宗主现在关押在阴风洞,只怕一般人根本难以近身的,而且听二爷爷说,现在灵机山的管理一片混乱,基本都是几大家族明里暗里的争斗,只怕你一出现,就会被抓起来的。”宋芸担忧的说道。
“师妹不必担忧,我既然想到了这些,自然有应对之法。只是现在灵机山有多股势力都在寻我的踪迹,却是不能在白日与师妹相认了。否则只怕会给师妹与宋家带来灾祸的。”徐飞扬也是脸色凝重的说道。
“芸儿也知晓这些道理。只是这天下之大,徐大哥难道就不能悄然的离开这灵机山去往别处吗?芸儿愿意陪你走遍天涯山川河流。”宋芸既担忧,又有些期盼的说道。
“师妹的心意我自然知晓。只是师尊师兄对我有恩,却是不能不去探访。等我见过师尊与师兄之后,就退出灵机山,再来与你相见。届时你我走遍天涯,逛遍诸界。”徐飞扬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安慰着说。
宋芸听到徐飞扬这样说,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也只得点了点头,然后脸色露出笑容,看着桌上还未整理的画卷,笑着说道:“徐大哥,这是芸儿作的画像,你来看看像不像你?你看,这是那日你在灵机山后山峰顶的样子,这幅呢是你在灵机山比斗之时的场景,这幅是那日你在南屿坊市赌斗台上施展符篆的样子”
听着宋芸一幅一幅的介绍画卷,徐飞扬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场景,心中不由的发酸,更是有着丝丝愧疚。他没想到宋芸竟然一遍一遍的以画卷来留存原本那短暂的记忆,这得饱受何等的相思苦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