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落提着刚新鲜摘下来的菜篮子放到木棚里的木架上,转身进了堂屋,话未出口,一眼看到好多银锭子,她双眼即刻亮了起来:“横哥儿,这可又是下注赢来的?”
发榜当日,大广赌坊坊主便将李横压的银子翻十倍送到李横家来。
其他人可没这待遇,不过李横乃县试案首,坊主亲自送上门,不仅将一百五十两笑呵呵地送到,且别外还送了几斤猪肉和几只老母鸡,又说讨个喜钱,不用多,一个铜板就好,让他沾沾李案首的喜气。
王妙落当时看到整整一百五十两的白银,与搁在木棚架子上的新鲜猪,还有院里绑着脚咯咯叫的老母鸡,她已经看得眼晕心晕,哪里还顾得上坊主的喜钱。
最后是李横去翻自已的私房钱,捏了个铜板给坊主,才送走双手捧着个铜板走得欢天喜地的坊主。
“嗯,是木少掌柜输给的儿。”李横没打算隐瞒王妙落,李珠终归是他的姑母,血脉连着呢,不是轻易便能说断就断的。
王妙落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说谁?”
“姑母的继子,木栩。”李横答道。
王妙落慢慢在桌边坐下,手里的银锭子放回桌面:“你姑母不希望我们去打扰她现在的日子,往后别再跟木栩来往,听到了没有?”
“儿听到了。”李横想起木栩刚才在院里问他的话,“母亲,四月府试,儿想去参考,那木栩定然也是要去的,倘若他再来寻儿,那……”
“别理他!”王妙落令道,面上浮起怒气,每每提到笔墨斋木家,她的心情就好不了。
李横觉得其中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以王妙落心性之豁达,李珠又到底是他亲姑母,定然事关王妙落心中最着紧的人,那除了他,也就早逝的父亲李武了。
李诚光与李诚志没考过,李维昔与李维双也没考过,李族长和李二老爷在李府前院花园里煮茶闲话,皆不无感叹。
“这个李横,以前看着胆心怯懦,十分不起眼,赵夫子也私下说过他没读书的天份,怎么自年前落水病好后,整个人都变了?”李二老爷甚是不解。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族长往前也信这句话,可此时此刻再想这句话,他有着深深的感慨:“赵夫子昨日来寻过我,说他无识才之明,想向我请辞……”
“那如何能行?”李族长话未完,李二老爷已然急了起来:“李横有大才没错,可先时他表现平平,这也是事实,怪不得赵夫子先前会评定李横无读书之才啊!”
李族长抬手,示意李二老爷稍安勿燥:“我没同意,好言好语让赵夫子回族学去了。”
李二老爷松了口气儿:“我问过了,四月府试,李横是要考的。”
“李横并不接受我们的资助,只拿他该拿的,不管科举之路他能走多远,就冲这份明白,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李族长眼中有着赞赏,话里又掺杂着可惜,李横不承李府李二府的情,往后李横真一飞冲天,李府李二府不太好难以借势。
“确实如此。”李二老爷不同李族长心境复杂,已想得那么远,他只想到俩孙儿都与李横私交不错,他心情便好:“好在昔哥儿双哥儿与李横甚是交好,往后李横仕途青云,总能沾点儿光。”
提到这个,李族长就犯愁了:“光哥儿那浑小子往前与李横多有不和,连着大长房余下的孙辈个个不得李横的眼,这些个不争气的,真真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