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接下来的几日都风平浪静,僵持了两个月,西夏也不再像围困尧城时一般疯狂进攻。
只是各自退守营地,数十万大军在西疆僵持着,对于军心和粮草都是一种耗损,如此下去,不论谁先按捺不住,对西疆而言都是一场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商宴在军营里休息了几日,臂膀行动要自如了些,脸上伤口的痂块也快要脱落了。
夜里,营帐中设了席宴,除了商宴初到西疆时设了一次接风宴,这是第二次宴席。
与之不同的是,这次的宴席上多了气势迫人的楚依安,席位仅次于商宴。
席间,陈疏只是沉默的饮着酒,见他面色不佳,裴虎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胡闹,只是与纳兰榭远远的举杯示意。众人似乎都各有心事,帐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阿衍,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商宴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寂。
闻言,商衍侧过身来,他的双手搭在膝上,笑容淡雅和煦。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近日来已经好得多了,虽然暂时还不能骑马,但也行动自如了。”
顿了一下,商衍仿佛坠有星辰的目光看向她身侧的溯雪,声色温柔,“当然,还得多谢溯雪姑娘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溯雪原本安静的侍立在她身旁,既被提及,也只是略微福了福身,算是回应。
但商宴知道,溯雪这个细小的动作,已经是对商衍莫大的认可了。
这么想着,商宴笑着点了点头,“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目光触及商衍身侧的纳兰榭,往日里就数他最为肆意风流,如今只是在席位上百无聊赖的喝着闷酒,无意与众人搭话,可就算是如此,生得叹绝的纳兰榭在一众席位中仍然是流光溢彩,令人瞩目。
让商宴不经想到,那夜的苍穹繁星下,纳兰榭半跪在她身前,笑容温柔赤诚,一双桃花眼倒映了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商宴险些就动了心。
可奇怪的是,自尧城回来后,纳兰榭倒似乎是有意疏远她一般,让她摸不着头脑。
又或许是因为皇叔来了西疆,她一门心思全在皇叔身上,对纳兰榭也多有疏漏,在西疆,纳兰榭曾舍生救过她多次,她甚至都没有好好向纳兰榭道过一句谢。
这么想着,商宴复举起酒杯,遥遥看向二人道,
“说来,朕围困尧城之时,全靠阿衍和纳兰将军竭尽全力,拼死护佑,这才得以保全尧城。”
“尤其是纳兰将军,要以八万戎行抗击西夏的车轮人海,昼夜不息,还要亲自上阵杀敌,着实辛劳。”
纳兰榭笑着遥相举杯,“陛下言重了,戍守尧城乃是臣的本分,何况臣也不是以一己之身守住尧城,尧城里的士兵们都功不可没。”
说完,纳兰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举止恭敬大方,再恭谨的君臣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