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纳兰榭的身影消失在军门外,商宴终于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句话说出了口。
“纳兰榭,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小福子在身后跟着,也只能宽慰道,“陛下,放心吧,纳兰将军骁勇善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夜里风凉,陛下穿得这样单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不要再惊动其它的将军了。”
现下夜色正浓,除了守夜的将士和巡逻士兵,军营里一片沉寂,只有火盆里的篝火在静静燃烧着。
这个时辰,皇叔也该睡下了吧?
商宴无声的点了点头,二人复又一前一后朝营帐中走去。
军队行进了两天,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了洛水崖。
“这洛水崖已经是毗邻西疆的边界,以悬崖峭壁划分,下面是一条洛水河,河水湍急,深不见底,从西夏一直流经大商边界,没有人知道洛水的源头在哪里。”
日头正烈,裴虎说着,拿起水壶灌了一大口水,脸上汗流如瀑。
纳兰榭环顾了一下四周,用下巴指了指峭壁下的一处阴凉地,示意道,“先让士兵们在此休整片刻吧,今日太阳格外的毒辣,士兵们已经连续赶了两天路,只怕是也受不住。”
“也好,”
裴虎下了马,向副官传达了几句,纳兰榭找了块石头坐下,额角渗出的汗滴沿着如玉般的下颌角滑落。
裴虎把水壶又灌满了水,走到纳兰榭身边坐下,“如今渐渐入了夏,西疆的天气从来都阴晴不定,你别看这几天日头毒辣,可是连半点风都没有。”
“以我裴虎多年的经验,只怕是要到暴雨天气了,你就等着瞧吧。”
纳兰榭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湛蓝的穹顶上只一轮金乌明晃晃的,一丝流云都没有。
“这西疆千里黄沙,午暑夜寒,若不是常年征战,倒也是个好地方。”
纳兰榭说着,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裴虎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道,“纳兰兄弟,不是裴虎我念叨,你这身子就不该逞强接下摄政王的茬头,领兵来这洛水崖。”
“我心里有数。”
纳兰榭又喝了两口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洛水崖既是各藩国连纵之险要,西夏自然是格外的重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西夏都会立刻率兵支援。”
“摄政王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声东击西,让西夏以为我们是想要偷袭洛水崖的联盟,待引开西夏的主力军后大军再长驱直入。”
“此法为避实就虚,险中求胜。”
纳兰榭沉静自若的说着,他虽然年轻,其兵法心术和带军风范却丝毫不逊于军中老将,让裴虎不由刮目相看。
“战场上兵行诡计,之前我还担心你的身体,怕你参不透大将军之意,如今看来还是我裴虎多虑了,这兄弟交的值!”
裴虎说着,高兴的搂了搂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