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下懊恼,但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替皇叔降温。
商宴跑出洞穴,明媚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洒在身上,入目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翠色,空气湿漉漉的,带着草木浓郁的香味,商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尖,有潺潺的流水声传进耳朵里,商宴循声望去,就在洞穴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泉水。
还真是找到了一块福地。
商宴兴冲冲的跑过去,清澈见底的水面倒映出她脏兮兮的脸。
这是一眼流动的活泉,爬满青苔和藤蔓的岩壁上,山泉水在汩汩的流淌着,或许是昨夜风雨太大掩盖了流水声,商宴竟都无察觉。
将事先准备好的布条浸入水潭中,山泉水冰凉凉的,掌心却尖锐的刺痛起来。
商宴痛的龇了龇牙,她条件反射般的缩回手,手掌还在不可抑制的痉挛着。
揭开裹住手掌与血肉缠绕在一起的布条,原本细长白嫩的掌心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伤痕,这些伤口深浅长短不一,已经结了层薄薄的血痂,一沾水用力又撕裂开来,疼的钻心。
商宴用左手握住手腕控制着颤抖的手掌,她知道这些都是霜寒的碎片划的,尽管她昨天已经裹了层厚厚的布条,但还是没能挡住锋利的剑刃。
身上的金创药已经用完了,商宴只能简单的冲洗一下伤口,然后换了块干净的布条又包扎起来。
一来二去又耽搁了些时间,商宴始终放心不下在洞穴中昏睡的楚依安,于是用左手沾湿了布条匆匆回到了洞穴中。
将打湿的布条贴在楚依安额头上,商宴细致的用湿巾擦拭着楚依安滚烫的手臂和身体。
淋了那么久的雨,又身负重伤,楚依安烧得格外厉害,商宴只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穿梭于泉水和洞穴之间。
好在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楚依安身上的温度总算降了一些,至少没有烫的那么吓人了。
商宴又渴又累,疲乏至极,早已顾不得什么仪态,趴在泉水边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泉水,泉水甘甜可口,沁人心脾。
商宴擦了擦嘴,想到皇叔也整天整夜没喝水了,于是用树叶卷成漏斗模样,盛满水小心翼翼的捧回了洞穴中。
洞内光线充足,楚依安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干草上,苍白的薄唇微有些干裂。
商宴将泉水凑近楚依安的唇边,奈何楚依安的嘴唇微抿着,水怎么也灌不进去,商宴试了好几次,也只打湿了唇面。
泉水顺着楚依安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打湿了衣襟,眼看着漏斗里水已经浪费了一半,皇叔却一口都没喝下去。
商宴急了,“皇叔那么久滴水未沾,如今又发烧烫的厉害,不喝水怎么行?”
想了许久,商宴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没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只见她大义凛然的将剩下的水都喝进嘴里,树叶一扔,两边腮帮子鼓的圆圆的。
深吸口气,商宴低头将唇覆了上去。
双唇贴合的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蹿遍了全身。
皇叔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带着男子浑厚内敛的气息,感觉格外奇特。
商宴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脑袋里像炸开了花,只剩一下片空白,几乎连呼吸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