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无耻小人。。。”陈宁又转向浩然,全身白光闪烁,散发出庞大无匹的力量,似欲故伎重演,再将四周的空间封锁。
浩然冷哼,瞬移出数百里,手指连点,虚空的太阳产生异变,亿万缕阳光略有扭曲,陈宁的白光立即受到遏制。竟有消散的迹象。
“雕虫小技!”陈宁恼羞成怒,奋起全部功力。脑后升起一弯月亮,整个人几近虚化了。
两人毕竟修为悬殊太大,浩然哪敢正面交战。一口气退却千里:“大长老,如果你认为青浮所说,没有一个是事实,我当然无话可讲。但是上有神明,还有陈宗历代宗主,特别是陈勇前辈,他老人家正看着你,堂堂的陈宗大长老,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陈宁全身一震,立刻停了下来。白光收敛,下意识的仰望天空。脸色连变。
他与陈平有些不同。虽然也是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但尚有一丝正义感,以前就对陈宗的前途甚为忧虑,时常为陈宗的所作所为而愧疚,只是对陈宗忠贞不渝,这些年来,内心深处时时刻刻受到煎熬,若非修为高深,早就应劫而亡。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话虽说难听了点,但这是至理名言,大长老以前用它分析别人,也曾经教诲过自己的弟子,现在轮到自家头上,为什么想不通呢?”
浩然不敢大意,神识向外扩散,不间歇地短距离瞬移,防止陈平突然袭击,嘴里依然讲个不停,攻心为上:“关于陈宗的功劳,没有人否认,但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两回事,具体的我就不逐一详述,但是有一点无可辩驳,已经没与人再相信陈宗,除了你们两个,难道你们想与全天下为敌吗?那与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呢?”
陈宁白须抖动,既为浩然的话而愤怒,又伤心欲绝,人心才是领袖的基础,想当年,陈宗一呼百应,万门仰慕,那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却成了孤家寡人,人人喊打,遗臭万年,作为陈宗的大长老,实在是不甘心。
他老泪纵横,颤抖地双手举天,悲叫道:“苍天啊,列为祖师爷,难道陈宗真的不可救药了?真的亡在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手里吗?”
浩然也暗自难受,语气稍变:“大长老,记得你曾经说过,世上没有永恒的门派,没有谁能永久领袖灵界,我相信,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如果在千年前,陈宗能自我反省、改弦更张,可能还有救,但是现在,真的没救了。”
陈宁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直射浩然。
他们相距千里,浩然却感一阵心寒,皮肤刺痛,毛骨悚然。
浩然心惊肉跳,条件反射地退后百里,强自镇静自若,拱了拱手,诚恳道:“陈宗衰败,晚辈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不是决定性的,真正灭陈宗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本身,太迷信阴谋诡计,太在乎自身的地位,漠视其他门派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压制他派的生存空间,久而久之,各派焉能不反?”
陈宁森然道:“不要自我狡辩,你想取代陈宗,野心勃勃。”
“大长老此言差矣,已经陷入一个误区,对陈宗的忠诚蒙蔽了你的慧眼,只看到表面现象,没看到实质问题。”
浩然无奈苦笑,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承认,我有野心,但是在去年之前,并没有想到能取代陈宗,跻身上五宗已经心满意足,天叶宗根基太浅,我这一代不可能成为领袖,而且在我的心目中,陈宗是高不可攀的。”
顿了顿,双眼忽然闪过强光,陈宁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情不自禁的将头偏向一边,避开浩然的眼神,很快觉得深深的耻辱,堂堂陈宗大长老,居然不敢直视叶浩然,随即又扭头正视。
“转折从废脉岛开始,陈宗暗中挑拨离间,让各宗定期分裂,甚至于在废脉岛搞平衡,实话告诉大长老,从那一刻起,我彻底失望了。”浩然暗中冷笑,老家伙心虚了,证明他不是无懈可击:“黑石老人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陈静劝说不成,起了杀心,此等行为算什么?大长老,你能告诉我吗?难道我不该愤怒吗?”
陈宁默不出声,脸上肌肉微微颤动他已经无法解释,无话可说。
陈平没有现身,浩然小心谨慎,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再次短距离瞬移,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你们只关心陈宗的利益,视它派为无物,只挑别人的错误,却对自己的罪行视而不见,只谴责别人的杀戮,你们更加草菅人命,杀人如麻,陈宗早就不是正义之师,早就忘记了陈勇前辈的遗训,沦为歪门邪道,与妖魔鬼怪同流,没有我叶浩然,也有其他人站出来,没有令徒,也有其他弟子叛变,这是早晚的事。”
声音越来越远,浩然不想再也他纠缠,点到为止:“大长老,我建议你反思几年,想通了再出山,不要一错再错,否则老天爷也饶不了你。。。哦,提供一个消息,令徒很快就有动作,哈哈哈,与我无关。”
浩然隐身,又返回青鸟岭,定在三千里外,默默地监视陈宁。
他敢肯定,陈平就在附近,一直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可惜浩然的警惕性太高,没有得逞。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陈平在主谷北侧出现,冷冷的看着陈宁。
陈宁同样面色冰冷,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陈平忍不住,缓缓飘近,嘴里在说些什么,陈宁大喊大叫,指着陈平狂吼,接着背过身去,一声不吭。
陈平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很长时间,陈宁看看他,右手一挥,两人向西北飞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天边。
青鸟岭恢复了宁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浩然深深叹息,陈宁太可惜了,忠于门派是好事,但他属于愚忠,黑白不分,对陈平又过分信任,也许是一种盲目的崇拜,陈平发疯,他也跟着失去理智,已经无药可治,一起下地狱吧。
一个瞬移到达无为岭。
同样是一座荒山,杂草、树木遮掩了整个山脉。比青鸟岭还要荒凉。
想起无为上人的音容笑貌,昔日的欢声笑语,浩然泪流满面,跪在谷中的石头上,连磕三个响头,祷告道:“无为老哥,你放心,青浮小儿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