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明什么？”屏幕上的“人”插嘴打断道。</p>
“很说明问题啊……”菊川玄伸出了一根手指，“首先日记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像你一样自杀，并且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没有一点异常，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发疯’的是你。”</p>
“第二！”菊川玄再次伸出第二根手指，“按照这个思路，那么他们行为是正确的，只不过在你眼中他们是发疯了而已。”</p>
“在精神有问题的人眼里看到的事物都是经过他们主观臆断上扭曲后的，也就是说当时他们只是在正常工作，或者发现你的异常尝试各种办法解救你。”</p>
菊川玄再度伸出第三根手指，“如此就可以衍生出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论在怎么主观臆断上扭曲，它也在基于现实做基础，所以现在可以推断一下那些员工真实的所作所为……”</p>
“一开始字迹清晰的乱码应该是他们在正常工作…敲代码，然后就是到处写一些鬼画符这点……嗯，这个需要联想一下。”</p>
“当时应该是封闭式的项目，如果发现领导精神出现问题，那么肯定是第一时间报告更上层的领导，从结果上看他们失败了。”</p>
“这样推理一些得出的结果就是……‘你’破坏了这里的一些设备，主要应该是集中在通讯设备以及开启实验室大门的相关装置。”</p>
“而他们的行为是在尝试修理，从后来的‘啃食电线’以及‘啃食各种设备’就能证明这点。”</p>
“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我的推论……你在7月15号就彻底精神失常，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发生了各种臆测，导致你的精神急剧恶化，直到8月5号在你的办公室内自杀了。”</p>
“在日记中的8月5号你提到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你一个人。这里应该是员工修好了实验室大门的开启装置全部出去了，而你也在无意识中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p>
“或许是因为办公室是你最熟悉的环境，你来到了办公室里并且自杀了。而自杀的原因……我指的是你自己认为的原因是拯救。”</p>
“那篇日记是你死后精神力所化，里面有你自杀后的一段时间内的内容。”</p>
“从上面的内容来看，你认为同事的消失是某种力量而为，而在你的臆想世界里……你能操控事物任意悬浮移动，但是你却不能用这个能力去找到消失的同事，或者使他们消失的力量。”</p>
“在一个偶然间你发现了什么，更准确说是你的臆想进一步升级……你看到了那个操控力量的人，而那个人在你的想象中是一个幽灵体。”</p>
“所以他选择了自杀，以幽灵体对抗幽灵体？”少女默默听了一会，最后忍不住插口道。</p>
“没错。”菊川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精神病人的精神世界。”</p>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小妹的事情也与他有关？”少女问道。</p>
事情的起因是少女的妹妹撞鬼，菊川玄接到的委托是调查集团小小姐撞鬼的事情，其次才是主管的自杀案。</p>
“没错！”再次说了一次“没错”后，菊川玄舔了舔嘴唇……刚才说了那么一大通，还真是口干舌燥的紧。</p>
微微清了清嗓子，菊川玄接着道：“小小姐的事件是发生在他自杀后的三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这个精神病人真正有了能操控物品的精神力，我猜测最大可能是因为变成了鬼，不然我们也进入不了他的精神世界。”</p>
“啪！啪！啪！”</p>
一声掌声从显示屏的“喇叭”中传开，屏幕上的“人”维持着手上鼓掌的姿势，嘴角微微上扬着。</p>
等掌声落下，那“人”的声音传来，“不愧是侦探，想象力丰富，推理合情合理，不过……”</p>
说道这，那“人”也学着菊川玄的样子顿了顿，“不过……可惜你的推理错了。”</p>
“哦！”闻言，菊川玄来了兴趣，“说说看我哪里错了。”</p>
“我自杀的原因确实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幽灵，但是我并没有疯。”</p>
“他”的语气很冷静，没有丝毫是情绪波动，虽然是人类的声音，但是却给人一种机械感。</p>
“神经病人通常都不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菊川玄笑了笑，“你自认为自己很理智，从头到尾做出的选择都是理性的……”</p>
说到这，菊川玄再次顿了顿。</p>
他自己就有人格分裂，但他也不是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p>
菊川玄顿了一下，刚想说话。</p>
不过，这一次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插了一句，“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但是’。”</p>
插话之人是少女，菊川玄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打断被人说话是很没礼貌的行为，虽然我确实要说但是。”</p>
说到这，菊川玄自己都笑了，微微正了正脸色，菊川玄字正腔圆的说出“但是”后，才用正常的语气说道：“正常人在看到幽灵的反应不可能是去自杀，他会有一个正常的心理过程……最开始是恐慌以后害怕，然后变成最直观的恐惧，最后在恐惧到极点后转换成愤怒，用烦恼去发泄恐惧情绪，这个过程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机制。”</p>
“而这个过程他并没有。”少女接着菊川玄的话说道。</p>
“对，他没有这个过程！”菊川玄点了点头，“他在日记中描写的恐惧等负面情绪都很……怎么说呢……都很假，而且他没有愤怒，也是说并没有启动自我保护机制。”</p>
说着，菊川玄站起身，转身面向少女，“让我感觉假是因为日记从头到尾都太工整了，没有语言混乱，也没有逻辑不通。”</p>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心情平复后写的日记，不过在我看到8月5号以后日记里还有内容后就被推翻了这个猜测。”</p>
“哦！原来如此！”少女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8月5号后他还有恐惧，并且恐惧了两天……当时他已经死了，而他之所以‘恐惧’是他认为自己没死。”</p>
菊川玄点了点头，“没错，在恐惧的情绪中正常人都没有勇气去自杀，所以当时我就有了一个假设……”</p>
“恐惧到极点就两种表现……一、用愤怒去发现恐惧以及掩饰恐惧，二……直接到达临界点大脑启动另一种保护机制让你直接昏迷过去。”</p>
“所以，这两种表现你都没有，甚至到了死亡之后依旧在诉说自己的恐惧。”</p>
说到这，菊川玄再次顿了顿，回身看向屏幕上的‘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接着说道：“由此我得到一个假设……如果是你的精神有问题，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你的恐惧乃至于其他负面情绪都是你精神失常后臆想模拟出的情绪……因为你在看到那些想象中的场景后，你自以为是的‘理智’或者说‘潜意识’告诉你……你需要这些负面情绪，以此来‘自我麻痹’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p>
“你的意思是……”少女接过话头，“他的精神在实验开始的第十五天因为某种原因而出现失常，只是他自己认为自己是正常的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p>
“不错嘛，理解得很快。”菊川玄笑了笑给予肯定。</p>
“呵！”少女干笑了一声，内心不由吐槽一句：讲解得这么详细了，是个人都能理解吧，这有什么好夸奖的，呵呵……</p>
强忍着当面吐槽的冲动，少女问出一个问题：“如果他有精神病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很正常？”</p>
“这个嘛，很好理解啊……”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菊川玄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人’，“因为我们在他的精神世界内，而他‘认为’自己是正常人，所以这种情况下他的精神世界的具象化也不会太过于离谱，最关键的是我们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违背他‘意愿’的想法以及行为不是。”</p>
话毕，菊川玄笑了，他话风一转，“不过……这一路以来也不是没有不正常的地方，首先最明显的就是空无一人的综合体大厦。”</p>
菊川玄伸出了一根手指，“正常人的精神世界的构成肯定是他熟悉的场景事物以及人物，很明显他的精神世界里没有人物，这是相当不正常的事情。当然，也不是绝对，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怀疑这一点。”</p>
笑了笑，菊川玄收手，双手插袋，“第二就是那头黑豹……黑豹的出现本身就不正常，一个闹市区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如果结合上一点来看，那么一个正常人的精神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黑豹这种猛兽而没有人物呢……这至少说明了他的精神世界是可以‘创造’活物。”</p>
“正常人都会思念自己的妻儿父母以及自己在意的人……而你却没有。所以，答案显而易见，这个精神世界的主人不正常……以上两点就是支撑我判断你精神失常的佐证，或许这些证据上法庭肯定不够有力。”</p>
“不过嘛，在我看来已经足够了。”</p>
菊川玄话音落下，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声音落针可闻……良久才响起一个声音。</p>
“你确实没有违背我的意愿，并且一直在按照我给的提示在走，不过，你让我相当失望……你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p>
显示屏上的“主管”说话的语气很硬气，不过神情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p>
菊川玄在进行这一大段推理时也在暗中观察“那人”，那一抹难以察觉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菊川玄的眼睛。</p>
冷笑了一声，菊川玄淡淡开口：“我知道你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了解你认知中你所谓的‘真相’，并且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那个“幽灵”的所谓弱点，然后送我们出你的精神世界铲除你异臆想的‘幽灵’。刚才的黑豹是一种变相的测试吧，既有精神攻击，又有超高的速度。”</p>
“黑豹确实是测试，不过……”主管目光看向菊川玄，“我有一个问题。”</p>
“什么问题尽管问，我这个人很乐意为别人答疑解惑。”菊川玄笑了笑说道。</p>
主管冷笑一声，“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无法‘创造’人呢？”</p>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吧。”菊川玄淡淡道。</p>
“哦？什么事？”</p>
“很简单，越是聪明的人好奇心就越重，而我有着病态般的好奇心、”菊川玄言尽于此……笑着看着屏幕上脸色苍白的刘主管。</p>
呵呵，你这是变相在夸自己吧，少女笑了笑，连自恋都这么帅。</p>
“所以呢？”主管越发苍白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p>
“所以啊！”菊川玄露出一个邪笑，“我很好奇当你发现自己已经疯了的那一刻会发生什么。”</p>
“你…难道要与我作对？”主管仿佛意识到什么，脸色再添一分苍白。</p>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人家只是好奇。”摆出一个很随意的样子，菊川玄内心却在暗暗警惕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不过，看你的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吧。”</p>
菊川玄这句话是肯定句，所以也没有等对方回答，微微退了一步，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刚才的问题你已经找到答案了，不过你现在好像还是不死心啊……那好，我就好心帮你确定一下吧。”</p>
少女看着这一切，听到菊川玄的话里的内容，她当时就惊了。</p>
这自信的样子太帅了，简直要死了。</p>
“为什么不是不能创造人类呢！”菊川玄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显然不是不能创造，黑豹那种远超人类生命力的物种都可以创造，更何况区区普通人呢。”</p>
“而之所以没有，显而易见是你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这能说你是正常人吗？”</p>
“答案是肯定的，你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疯子。”</p>
“疯子”两个字一出，显示屏上的主管顿时一声闷哼跪倒在地，紧接着痛苦的喊声响彻整个实验室……主管抱头扭曲成一团。</p>
在菊川玄说那段话时主管已经很痛苦，直到话毕……彻底崩溃。</p>
“嗤……嗤”</p>
两声异响响起，主管的身体开始虚化，显示屏也跟着闪烁……时而正常，时而雪花，又时而一黑。</p>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足十秒的时间，显示屏整个黑下……菊川玄以及少女也在那下一个瞬间突然眼前一黑。</p>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两人已经身处于大厦正门口，犹如踏入大厦前的那一秒……</p>
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又仿佛两人根本就没有走进过大厦一样。</p>
菊川玄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把匕首收回。</p>
在下秒，少女对突然发生的事情有了反应……惊讶出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p>
少女愣愣的看着前面的场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眼神迷茫的看了看菊川玄，又看了看前面的旋转大门。</p>
“很明显，事情已经结束了，当他发现自己已疯的实事，精神世界就崩溃了。”说着菊川玄转过身，“走吧，有人出来了，在傻愣着待在这里会被当成傻子的，有什么疑问上车再说。”</p>
走到车旁边，菊川玄坐上驾驶位，发动了汽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于后排的少女，“刚才我们经历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仅仅只过了一秒不到，显然刚才在外人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进入大厦，你还有什么疑问就问吧。”</p>
说完，菊川玄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表示自己已经对过时间了。</p>
“嗯！”少女看向窗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问道，“你怎么能肯定那个人就一定是精神病呢，如果他只是比较冷漠而已呢？”</p>
“呵呵，如果一个可以冷漠到没有一丁点亲情这件事本就说明了这人精神有问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菊川玄冷笑了一声，转过头目光直视少女，“虽然说很多大佬级别的人物看起来都没什么人情味，但是那只不过是伪装而已。”</p>
“他们可以对任何陌生人冷漠，那是因为没有义务去关系那些陌生人，而对自己的至亲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没有一点羁绊，哪怕他们表现得很冷漠……如果有这种人，那一定是疯子。”</p>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少女被菊川玄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p>
“哦！替某个人传话而已。”菊川玄耸了耸肩，目光看向前方。</p>
“哼！”重重哼了一声，少女脸色阴沉的可怕。</p>
甚至脑海里原本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一瞬间消散。</p>
瞄了一眼后视镜，见状菊川玄很识趣的没有再搭话，默默的坐在川流在大都市灯红酒绿街道上的汽车里。</p>
这件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他得回头找柯南算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