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
“对。”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身洗得脱色很严重的外套，上面还有挂破的洞，瘦瘦小小，很怀疑有没有满18周岁。
直到对方递出身份证，看着上面的出生年月，他才确定不是童工。
“怎么不上学？”
“俺家农村的，两个弟弟要上学。”
他心里暗恨重男轻女的思想，嘴上却道：
“原来做过什么？”
“我是被村里的本家叔骗来的，他说这里钱好挣，我爸就让我跟着来，结果我到了以后，天天就是上课，还逼着我给家里打电话要钱，我家里没钱，上厕所时从厕所的通风口跑了出来。”
女孩没多少社会阅历，所以他一问就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说话家乡味很重，但不难听懂。
“我很能干，洗衣做饭都会，别看我瘦，我劲大，搬货都行。”
女孩见他沉默不语，急切的接着道。
“识字吗？”
“识，我读到初二。”
“现在住哪？”
女孩沉默良久，才说道：
“老板，我出来两天了，怕他们找，身上也没钱，只能住这不远的桥洞里。”
他叹了口气，这世界比自己惨的人还有很多。
他领着女孩到了旁边的快捷宾馆，开了间房，让女孩上去洗漱，顺便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到店里再说。
他又跑到对面，给女孩买了点吃的，让服务员给她送上去。
他不是烂好人，但这样的事他既然碰到，如果袖手旁观，那真的会良心难安。
他买不好女人衣服，只是在超市里，根据身材形容，让服务员挑了两套衣服。
第二天他来时，小姑娘已经在店门口等他。
“老板，你真是好人。”
他轻笑一声，大清早被人发了张好人卡，挺不错。
“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报答你的。”
“你只要好好干就行，店里的事不难，但要细心，工资2800块一个月，三餐可以包，但住宿就困难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何小芳。”
两人正说着，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些懒散。
“这里招人吗？”
他一看来人，本能的皱了下眉头。
一头黄发中间还夹杂着几缕绿色，右边裸露出的耳朵，一个闪亮的耳钉，浓重的眼影，长长的眼睫毛。
一身夹克装，底下的裤子破了几个大洞，皮肤清晰可见。
11月底的天气，他还真想问一句这个姑娘，到底冷不冷？
“大叔，你是老板不？”
女孩用下巴指着他问道。
“姑娘，你走错地了，我们这是小超市，只是招收服务员。”
“那就没错，我就是来面试服务员的，包住不？”
他这才注意到女孩后面放着一个大的行李箱。
女孩似是看到了他的目光所向，一脸无所谓说着。
“刚跟男朋友分手，被人撵了出来，没住的地方，你只要管住，工资够我吃饭就行。”
他当然不想用，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娘的，都快变成妇女收容所了。
女孩很聪明知道他想什么。
“我可以保证，至少干满一年。”
“我们这个行业特殊，不能浓妆艳抹，不能留长指甲，不能涂无色指甲油，不能穿着奇装异服。”
女孩似是挺烦他的啰嗦，抬手将头上的假发取下，露出里面的一头青丝，只是被包裹了起来。
接着走到刚隔好的厨房里，开始洗脸，不一会出来，不光他，连小芳都有些震惊。
女孩长得挺漂亮，有种江南的小家碧玉之感，跟她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很有冲突性。
“要不要我当场把衣服换了？”
他彻底败下阵来。
女孩叫屠欣，是本地人，至于为什么要在外面住，他也懒得再问。
他下午又多了件事，转遍了附近，总算租到一个合适的二居室，拧包入住的那种。
回到店里已是傍晚，内部装修差不多已经完成，装修队也早早的就撤了。
他发现自己还真是走了眼，小芳和屠欣两人背对着大门，正跪在地上，清理地板滴落的乳胶漆。
“小芳，我告诉你，我白天那是伪装，你没看我素面时，老板看我的眼神都是色眯眯地。”
“哪有，我觉得我们老板人挺好。”
“好什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可得学精点，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他摇头苦笑起来，当时他只是吃惊，怎么就变成了色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