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欠身应道:“小的明白。”
吕子钦回到承国公府,问道:“母亲回来了吗?”
下人回道:“回六爷,姑奶奶回来了,这会儿在清芳堂。”
吕子钦点点头,抬步去了清芳堂。
叶夫人见吕子钦进来,朝他数落道:“这下好了,我将人给得罪死了。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难堪过!任人拍桌子瞪眼的指着鼻子骂,还得低三下气的给别人赔不是。”
吕子钦走过去搂着叶夫人的肩,赔笑讨好的说道:“辛苦阿娘了,谢谢了!”
吕子钦忽然亲昵的动作,让叶夫人很意外,儿子有多少年没有唤自己阿娘了?
她记得,儿子六岁那年去外院住,从那时起,他唤自己就是母亲,也是从那时起,他见自己永远是恭恭敬敬的。
秦老夫人看着一脸愕然的叶姗,笑道:“老身就说吗,别看她回来就哭唧唧的样儿,咱们怎么劝也没用,只要子钦一句话,她保证不再诉苦,怎么样?老身说中了吧?”
钱夫人笑着应道:“天下的父母心,为了孩子,再大的委屈都能忍。子钦,王相那边怎么样?说通了吗?”
钱夫人怕叶夫人难为情,将话题岔开。
吕子钦将叶夫人扶坐下,回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从中书省的衙门出来,见王相的长随跟着出来。
我猜是请祖父了,于是在外等了等,直到祖父与王相进了茶楼我才回来的。等等吧,过两天就有信了。”
顾花语回到梧桐巷,见石娘和汪琴在指挥下人收拾院子。
众人见顾花语,纷纷曲膝见礼。
顾花语微微点头,说道:“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外祖母他们呢?歇下了?”
顾花语先回众人一句,转而看向石娘。
石娘曲膝道:“回郡主,晚饭后,老夫人坐了大半个时辰,说坐了一整日,人乏了,就去歇下了。老爷与太太也说乏了,都去歇下了。接待一日的宾客着实累人。”
顾花语点点头,说道:“忙了一日,大家都累了,收拾好这里就去歇下吧。”
众人曲膝道谢。
顾花语转头对花大道:“花伯,我也去歇下了。”
花大有些担忧的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顾花语摇摇头,“我没事,花伯累了一日,也去歇下吧。”
花大欲言又止,欠身应下。
顾花语往自己小院去。
汪琴看着顾花语的背影小声问道:“小姐怎么了?哭过?”
花大点点头。
汪琴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出门时不是还好好的吗?谁惹小姐伤心了?”
花大迟疑一下,有些内疚的说道:“我可能做错了。”
汪琴眉头微皱,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到是将话说清楚呀。”
花大将自己不赞同顾花语与吕子钦往来的事说了,末了说道:“吕六爷有婚约在身,英国公的人又盯着小姐,那什么,我担心小姐受伤,所以才那什么。”
花大语说得语无伦次,他以为自己是为顾花语好,可看到顾花语哭,他又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汪琴听后,叹口气宽慰道:“你也别多想,让小姐静静,小姐是个有主见有决断的人,她明白你的好意,冷静下来,她会知道如何做取舍的。”
花大点点头,“谢谢,只能这样想了。”
顾花语回到小院,对忍冬说道:“我不用伺候,你下去歇着吧。”
忍冬见顾花语脸上有泪痕,担忧的看她一眼,轻声问道:“郡主还没有吃晚饭吧?要不,奴婢为郡主做点烤串,再扮个沙拉?”
这些年,顾花语心情不好时,常让忍冬为她做烤串。
顾花语摇摇头,“不用,我不饿,想一个人静静,你下去吧。”
忍冬曲膝应下,一步三回头的退了下去。
顾花语瘫坐在软榻上,想着与吕子钦说的那番话,心痛得要窒息一般,两眼空洞的看向屋顶,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顾花语无声的哭泣,任眼泪肆意流淌,直到自己哭够了,转身进了空间,她很想找阿彤或者秦风说说话。
不巧的是阿彤与秦风都不在,连留言也没有。
只有罗浩给她的留言,以及给她备的医疗器材、药品。
当然,还有罗浩然所需的物品清单。
罗浩然是个实际的人,物物交换,每次都会将所交易的东西算得清清楚楚。
顾花语检查了医疗器具,又将罗浩然所要的东西一一放到交易区,才转身出来。
回到屋里,顾花语没有睡意,重新坐回软榻上胡思乱想。
无意间,顾花语见青风现形,问道:“你何时出来的?”
青风往食指尖上退。
顾花语伸手将它取下来放在桌上,青风在桌上写了个“哭”字。
顾花语说道:“我哭时你就现身了?我怎么没发现?”
青风躺到桌上,不作回答,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顾花语伸手将青风放到手心,“谢谢你的陪伴。”
青风竖起来在顾花语的手心转了个圈,
顾花语的心情好了不少,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就是心里难过,哭一阵就好了。”
青风朝前倾了倾,像是点头。
顾花语伸手摸了摸青风,说道:“我心情不好,你陪我说会话,好不好?”
青风朝前倾倾,表示愿意。
顾花语将青风放到软榻边的桌几上,手搭在软榻的扶手上,再将头靠在手臂上,眼睛盯着青风道:“青风,我想爸妈,想花锦麟了……”
顾花语说了许久,将压在心底的情绪宣泄一番,心情跟着好了不少,才说道:“别为我担心,我要做的事很多,我会好好的!
不早了,歇下吧。罗浩然为我备齐了器材,我明天可以给外祖母治眼睛了。”
说完,顾花语亲了亲青风,将它戴回食指。然后靠在软榻上闭眼睡去。
第二天早上,忍冬进屋见顾花语窝在软榻上,到里屋取了薄被为她盖上。
顾花语醒过来,问道:“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