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声从营盘里面传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厮杀声和惨叫声,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段虎你到底想在本宫的营地里干什么!”长乐长公主已经怒不可竭,抽出佩刀,指着段虎,严声斥问,而她麾下的将士们也抽出各自的兵器,遥遥的对准了段虎。与神情紧张、怒容满面的他们相比,段虎麾下的士兵则极为轻松,丝毫没有抽出兵器防御的打算,因为他们此刻的信念认为即便在万军之中,只要有段虎在,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面对威胁,段虎视若无物,翻身坐上虎王,扣上绑带,淡淡一笑道:“长公主不用心急,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没过多久,众人就听见从营盘中间一个小山坡后面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就见到黄烈和赵炎二人骑马领头,后边用绳索绑缚了一大串身着凤翔军服的人,足足有一千多人,每个人都被绳索拉得东倒西歪,步履踉跄,脸上皆露出了对未知的恐惧,那两千捍死玄甲军分列两旁,威武整齐的正步前行,若不是他们腰间都挂着一两个头颅的话,那样子还真有点王者之师的风范。
自从段虎让玄甲军将韩王那些精甲骑兵的头颅挂在腰间入京之后,所有人都从那些京城显贵和平民百姓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敬畏之情,这种敬畏眼神让他们感到无比自豪。于是他们认为这是捍死玄甲军独一无二的标志,应该将其保持下去,最终玄甲军中有了第一条不成文的军规,任何人杀死的敌人都必须将一个以上敌人的头颅挂在腰间,以示军威。
黄烈策马走到段虎身边,行礼道:“将军,未获军令擅自离营的南衙禁军将士总共三千七百五十六人,因为反抗而当场被击杀的有两千一百人,剩下一千六百人已经全数带到。”
“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段虎不解的看着黄烈和赵炎,询问道。
“主要是他们集结在一起,正准备逃走。”一脸得意的赵炎扬起大锤,大大咧咧的说道:“正好给我们捡了个篓子,将他们全数成擒!”
“很好!”段虎点点头,转头对眼前的朝廷重臣,更是对着长乐长公主,说道:“我大秦立国以军为本,向来对不受军法者处罚是极其严格的,这些南衙禁军全都未得我调令的情况下,擅自离营,视同逃兵,而依大秦军律,凡逃兵者,如若反抗,杀无赦。诸位,本将军应该没有记错,也没有杀错吧?”
“没有!没有!”众臣零散的应和了几声。
“没有!”蒙武点点头,说道:“依照大秦军律的确可以这么处理。”
段虎朝蒙武淡然一笑,而后向众臣,抱拳道:“既然这些逃兵已经全数落网,本将军来此的公务已经完成,那本将军就不陪各位了。”
“等等,此间的事情你还未解决,就想离开。”长乐长公主策马拦住段虎,怒目而视,恨道。
“本将军还另有要事,不想再和你纠缠了,若你不服的话,明日朝堂之上,我们再行辩过,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在段虎的授意下,虎王轻松的从长乐长公主头上跃过,落地之后,继续缓步前行,周围的凤翔、白甲、冲阵三军无人敢出来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人离开,气得长乐长公主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蒙武等军机衙门的人见事情已经完结,不愿再在这修罗地狱多待一刻,说了声告退,便陆续离开。
“长公主殿下,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好些。”孙相策马上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此事我们并不占理,若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难道本宫的人就这样白白死了吗?”长乐长公主双眼充血,瞪着孙相,道:“而且驸马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孙相让本宫就此罢手,那本宫将如何面对麾下将士,又如何有人会效忠一个连为他们说话都不能的人呢?”
“唉!事情若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就不会出现这些麻烦事了,”晋王看着周围垂头丧气、两眼无神的凤翔军,惋惜道:“这些凤翔军的军魂已经被段虎完全毁了,即便恢复过来也称不上精锐了。驸马为什么不按原来计划进行呢?还擅自伪造你的教令,调动白甲和冲阵二军,是在……”
“够了!皇弟。”长乐长公主摆手制止道:“他毕竟就快是你的姐夫了,而且现在他也尝到了苦头,本宫不希望你再说他的不是。”
“哼!”晋王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此事也未尝不是一个转机。”这时裴站出来建言道:“等明日殿下可将凤翔军的惨况加以夸大,博取朝中众臣的同情心,即便之后输给了段虎,殿下也可以此为由,回燕州封地,想来大
“本相也赞同,”孙相轻抚长须,点了点头,说道:“京城的形式越来越对殿下不利了,能够尽早离开是最好不过了,晋王和韩王殿下也可请旨回封地,到时长公主殿下的燕州封地、二位殿下的琼州封地和薛瑞掌握的幽州便可连成一片,虽然土地有些贫瘠,但却可以专断独行,也未尝不比京师好。”
长乐长公主也点头赞同道:“既然如此,明日朝议之时,本宫就提出离开京师,返回封地的要求。”又转头对晋王吩咐道:“晋王,你明日也一起提出。”
“嗯!”晋王点点头,不置可否,眼睛看着京师的方向,心中将京师的繁华和琼州的贫瘠相比较,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