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相残杀这类事情,段虎是极其反感的,特别是还在战斗的时候,两股人马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更是军中大忌,这要是发生在真正的大战中,就有可能直接导致全军覆没,功败垂成。若是按照段虎以往的意思,将那些为首的人拖出来杀了了事,以儆效尤,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丁喜曾经对他说过的御下之道,心中的决定也随之改变。
记得丁喜曾经对段虎说,人道御下,以德服人,劝导善诱,然而短期之内很难有所效果,若是遇到了奸邪之辈,只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霸道御下,以杀为主,立威生惧,收效甚快,但不能持久,而且操作时机和手法不合适的话,会起到反效果。王道御下才是正途,张驰有序,节度得法,既然不放弃霸道的杀人立威,也不放弃人道的德律服人,只需把握时机略微施展,便可做到德服威震,令部下敬畏有加,甘心臣服。
“铁骑校尉白山,”段虎思考了片刻,向跪在大堂中间的那名捍死铁骑的统领校尉,吩咐道:“你现在带领你的部下和木华、云天壮两位统领下去,把挑动两部对峙的闹事之人,全部抓起来,每人按照军法重打二十大板,”说着忽然语气一变,说道:“但是他们胆敢反抗,一律格杀无论。”
“末将遵命!”白山面无表情的应道。
“大将军,属下还有一个疑问!”木华起来准备离开议事堂的时候,忽然又开口问道:“那个地牢里面的马贼家眷和那些肉票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段虎微微闭上眼睛,冷冷的反问道。
“按照属下的意思应该斩草除根,”木华神色冷酷的说道:“那些马贼的家眷应该全部坑杀,至于那些马贼绑来的肉票先行登记入册,等大战过后,再行处理。”
“办法的确很好,稳妥安全,而且没有后顾之忧!”段虎淡然一笑,然后猛地张开眼睛瞪着木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沉声道:“但是本将军并不是屠夫,更加不是禽兽,坑杀一批毫无反抗的老人、女人和小孩这样的事情本将军做不出来。”神色有稍事一缓,道:“如果这些人中间将来有一天真的有能力打倒我的话,那只能说明我变弱了,淘汰弱者是物竞天择、天理循环的常事,怨不得人。现在我们要是使出斩草除根等这类手法来清除障碍,只能向别人证明了,我们是一群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都惧怕的懦夫罢了!”
“大将军心胸如海,属下等望尘莫及!”听到段虎的一番肺腑之言,众人全都单膝跪地,低下头,真心崇敬道。
“少拍马屁了!这些心胸如海之类的话语,对我来说不过是些屁话,听多了我恶心。”段虎摆了摆手,随后神色肃然的吩咐道:“你等将这些人分开看守,那些家眷中老人、女人和小孩全都编辑入册,问明籍贯姓名,其中应该有不少人是被这些马贼掠上山的无辜百姓,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他们的家人,至于其中的青壮年只要当过马贼的就全部处死,一个都不能放过。那些肉票也编辑入册,等大战过后,连同这些马贼家眷一同交给当地官府处理,任何人不得骚扰他们,特别是那些女人,谁要是管不住下边,我可以代劳命人帮他清了,让他以后都清清静静,听清楚了没有?”
“属下,清楚了!”众人齐声道。
段虎点了点头,挥手让大堂内的人全都退下,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思考将来该如何行事,虎王则靠在他的脚下,不时的用脖子磨蹭他的小腿。在大堂外,那些忽然从马贼变成了正规军的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将自己的角色转换过来,见到东西很自然的会想到要抢,见到女人很自然的想到要发泄,他们岂不知这些跟了他们十几年的恶习会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