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点墨。
今夜的定远分外喧哗,厮杀声一阵接一阵,那是各家联合起来绞杀屈长庚的“残存势力”的战斗。
悬镜司的主力也加入了进去,这让悬镜司衙门此时显得格外宁静与空荡。
仅有的光亮从一间屋子里映了出来。
屋内,陆离微微靠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一跳一跳的烛火,有些失神。
他本以为破了案自己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可以放松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得到暂时的解脱。
事实却并没有。
就像屈长庚死前说的,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于他而言也远未结束。
他的脑海里也依旧回旋着屈长庚说关于谁让他对于下毒的回答。
“是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难以排除此人是不是故意诈自己!
可那时,他陆离并没有展露实力,屈长庚也没有理由骗他一个“将死之人。”
也就是说,真的还有一个人躲在迷雾后,默默盯着他,时刻准备要他的命。
他是谁?
这世上,除了疯子变态,总没有无缘无故的要人命一般的恨吧!
“嘶。”
陆离试图搜索原身的记忆寻找可能的人,尤其偏重原身得罪的人,却并没有合适的怀疑对象。
陆氏家大业大,嫡系旁枝乱七八糟的加一起几万人,门风严谨,所有家族子弟十八岁之前基本都是过一种苦行僧的生活。
十八岁时又是一个槛,展露出天赋的可扶摇直上,其余就是被淘汰的失败者,自生自灭。
他属嫡系血脉,十八岁之后固然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外出历练混迹圈子,可当时那个层次的圈子却没有人对他释放哪怕一丝善意与邀请。
因而,原身表现的很自闭,他将自己封闭起来,用沉默寡言来保护自己,犹如一个隐形人,平时即便连家族中人也接触的不多。
再后来,他便被一纸吩咐,形如丢开一个垃圾一般,丢到了这亿万里之遥的“安州定远。”
又能得罪什么人呢?
家里的人?
陆离往这块儿想,大脑却传来一阵阵刺痛。
原身的记忆里,他看到了一双双眼睛,或轻蔑,或不屑,或嫌弃,或讥讽,或无视,那……就是这一世的家人们。
那些哥哥、姐姐、堂哥、堂姐、堂妹!
还有……父亲!
可他们,应该对于自己的生死都是不屑的,纵然想杀自己恐怕也不会那么麻烦。
很模糊的记忆感,不用力去想甚至不会想到,那显然是原主记忆中的伤痛,渴望深深埋藏的东西。
陆离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内心深处一种极度不甘以及恐惧的感觉,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的情绪疯狂的滋长着,那是原身埋藏在记忆里的情绪。
陆离深深的呼气吐气,方才将自己与那股记忆里的情绪割裂开,感叹:“你也是个可怜人啊。”
“爹不疼娘不爱,兄弟姐妹不友善!”
“本在外界看来含着金汤匙一般出生,但凡肯努力便是前途似锦,可事实却是自小便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在疯狂的竞争中拼尽全力依旧败得没有悬念。”
“安息吧!”
“你想要的,有机会我一定都会帮你拿回来!”
……
陆离旋即坐直身子,意念一动,属性面板在眼前浮现。
“姓名: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