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之前,雷电交加之际。西宁桥医院重症室外有嘤嘤嘤的啜泣声和沙哑的安抚声。
“呜老老公……咱妈怎么办?咱妈……咱妈呜咱妈能撑过去吗?老公……”
“可以的,老婆。咱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定可以撑过去的。你先别哭了,医生不是正在治吗?下了那么多次病危通知书,咱妈不都挺过去了吗?这次,咱妈也一定可以挺过去。”
“真的吗?老公……你不是骗我吧?茶茶,老公,呜呜呜,可我还是害怕……”女人转动着哭花的脸,泪眼婆娑地看看自己的老公,又看看自己智商只有七八岁实际已经十七岁的女儿。
“老婆,咱不哭了好不好?你看你这哭得伤心,待会儿吓着茶茶怎么办?咱妈最疼茶茶了,到时候得多心疼啊,是不是?行了,别哭了。”
“轰隆!”“哗啦啦……”
振聋发聩的雷电之声后,倾盆大雨轰然浇下,街上来来往往没带雨伞没有躲避处的行人立时被淋成了落汤鸡,纷纷四散奔跑,寻找避雨之所。
茶茶眼也不眨的盯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监护室里,检测生命的仪器艰难维持着老人的生命,医生们挫败摇头离开,方茶茶的母亲绝望哀嚎瘫软在地,方茶茶的父亲通红着一双眼紧抿着唇瓣去扶自己的妻子,整个监护室里一片哀绝凄冷。
良久,方茶茶被她的妈妈哄进了监护室,老人弥留之际想见见孙女儿。
监护室的门被关上,方茶茶呆呆走向床榻上的奶奶,整个房间的电流突然滋滋作响,灯光骤然晦暗闪烁,床榻上本该奄奄一息的奶奶如同回光返照般倏然直立起来,一双眼睛阴诡至极地死死锁定懵懂无知的方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