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的亲自断後,使得原本就身经百战的军队更加显得从容不迫,井然有序的向西突围。
对手显然没有料想到风雨居然敢朝表面上似乎兵力最稠密的西面突围,而风雨军冲杀的结果也显示了敌人用的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策略。
事後金岑曾经非常迷惑地问风雨怎麽会看出那里是敌人兵力相对薄弱之处,风雨则大笑著回答道:
“这就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这家夥实在太喜欢用奇兵了,以至於忘记了在三倍而围之的情况下,又欲图要我的项上人头,兵力怎麽会布署得如此不集中呢?唯一的解释是,他在示之以弱的地方必定集结了重兵、设好了陷阱,以便将我一举剿灭。
计是好计,在我军左右都有友军的情况下,他攻击我军中路,本来就是兵行险招,是出於政略的考虑而非兵家的部署──从某种程度上讲是犯了兵家大忌,所以必须以快打快,诱敌於险境,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可惜,他虽然有著妙计锦囊,但是却督率这一群乌合之众,那帮根本受不了节制的盗匪将他的意图太明显的暴露了出来,哈哈!”
风雨还有一句话没有讲出来,向西突围必定会和两翼的陈良、朱大寿部以及东面凉城的大本营越来越远,而西面的洛信则距离风雨军有三十里,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也是那个对手在西面部署薄弱的一个原因。
很可惜,他面对的是风雨,风雨由於此前的如此狼狈而火冒三丈,风雨军从很大程度上是依靠风雨的军事神话而建立的,所以他决心依靠这一万人马击溃这支盗匪,来弥补之前指挥的失误。
不过身在战场的风雨军将士可没有因此而优哉游哉,虽然西面是虚兵,但是也有著大约五千余人,凭借著地形的优势,对风雨军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被风雨委以先锋重任的赵亮,一马当先,长刀挥舞。
赵亮的父亲原是燕字家族的一名军官,因为战功得到过燕家长老的真传,虽然只是一招半式,但铁骑横流本就是神州七大绝学中最威猛霸道、最适合战场厮杀的武功,再加上风雨很看重赵亮,将他带在身边不时加以指点,所以舞将起来,气劲所及,将丈余方圆尽在掌握之中,声势赫人。
风雨军在赵亮的带领下,以尖锥形的阵势向西杀去。大群英勇的骑士从黑暗猛然跳跃而出,仿效著赵亮,高举战刀对盗匪的队列发起了冲击,却一个接一个的被盗匪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近两米长的长矛刺穿、挑倒在地,惨叫连连;还有一些则被两旁的弓箭手射中,身躯飞落而下,消失在万马奔腾之中。
“风雨军将士,不胜宁死!”
赵亮在第一波攻击失败後,缓了缓气,大声喝道,随後又提刀向前冲去。父亲战死沙场後,不愿受人白眼的母亲带他离开了燕字家族,靠做小工为生。有感於风雨军驱逐呼兰、保卫家园的口号,身上流著军人血液的他瞒著母亲,毅然加入了风雨军;而风雨更是对他青眼有加,亲自耳提面命,指点兵法武功,把他从一个士卒提拔为将领。
“士为知己者死!”对於风雨的信任和赏识,赵亮决心拼死相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冲破这一道关,为风雨军杀出一条生路来。
“不胜宁死!”
这句口号立刻传遍了风雨军全军。後续的部队在赵亮的激励下,继续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前赴後继,有许多骑兵甚至就像存心要自杀一样以极高的速度撞入了那一片刀山剑林之中,以身体为背後的战友当盾牌,用血肉之躯在中砍出一条道路,殊死而猛烈的攻击就像那汹涌的波涛浪潮般的一波接著一波连绵不绝!
一片混乱嘈杂,震耳欲聋的杀喊声、临死的惨叫声、倒地的战马半躺著悲惨地嘶鸣,战刀砍在盾牌上冒出了点点火星和震耳的嗡嗡声,背上主人早已受伤落下的战马因为受惊而到处乱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伤兵发出奄奄一息而且是绝望的呻吟,地面上满是尸骸,整个战场就如同地狱修罗场般的惨烈。
终於,没有受过严格的训练,也不曾经历过如此阵仗的盗匪军,开始承受不住了,而後退使得盗匪军犹如破损的大堤,在洪水渗透之下,一溃千里,不可收拾。失去了严密阵形的依托,习惯於有便宜就捡,遇强敌就逃的盗匪不可抑制的发挥了他们的本性。
──这,就是强迫擅长游击战的盗匪去打正规战的必然结果。
另一边,风雨则承受著其他三个方向盗匪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