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与燕绾自幼相识,听到外界的流言并不会当真,那些并不认识燕绾的人,却会迷失在流言之中,不辨真相,只以为她就当真如同流言所说的那般目光短浅。
思及此,谢忱拿过燕绾手中的糖炒栗子,又在她脑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颇有些无奈的说:“幼娘还是早些回去,将那程焕的事情都说给燕伯父听,也好早些在外面正名才是!”
他是当真为燕绾着想,方才与她说这么多,而燕绾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早前不知道还有程焕这么一个人时,燕绾与城中闺秀相交就已经是满口经文,任谁提起她,都会说她一心向佛。
如此一来,便少有人会提起她的亲事。
仔细想来就明白,哪家的长辈愿意给自家孩子,娶回个只愿长伴青灯古佛的妻子呢!
燕绾早膳才吃了没多久,这会儿也不算饿,便也没追着谢忱非要拿回她的糖炒栗子。她朝着谢忱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名声坏些,也没什么不好的呀!”
“坏了名声,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谢忱下意识的反问了回去,对燕绾这般轻视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大高兴。
却听燕绾接着道:“别人不知道,可是谢忱你一定是知道的。”
“我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又哪里能负得起别人的期待呢?无论是作为一个妻子,还是母亲,我想我都是做不到的。”
燕绾叹了口气,说:“从前我笑得稍微恣意一些,便会想起那年冬天的湖水格外的凉。即便是到了现在,我的想法也还是没变。”
活下来的人是我,这可真的是再糟糕不过的一件事了。
她没有说完的话,谢忱在心中帮忙补充完整了,谁让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有着相似的想法呢!
“不会觉得委屈吗?”
明明事情不是流言中那样,却硬生生被人冠以不堪的名声,当真不会感觉到委屈吗?
缠绕在腕间的佛珠忽然滑落了下来,燕绾捏着它,看向了面前的佛像。
说:“只要我在乎的人,不会因为流言而看轻我,其他人是如何想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最重情的人,在某些时候,也会是最绝情的人。
见燕绾已经开始念起了经文,谢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心中已经知道了燕绾的答案,追问也就变得没有必要了。
清越的经文声在偏殿中不曾断绝。
良久之后,燕绾忽然看向身侧的谢忱:“我方才好像又听见你唤我幼娘了!”
“有什么不对的吗?”谢忱疑惑的看了过去。
他对燕绾的称呼有的时候是连名带姓的,也有的时候唤她绾绾,而幼娘是燕绾的乳名,他从前也唤过不少次。
“没什么不对的,”燕绾摇了摇头,“只是好久没人唤过我的乳名了。”
“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