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湉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正低头看驻日公使黄遵宪送来的手稿《日本国志》。宁小生悄悄地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殿外有人求见!”载湉低着头淡淡的问道:“什么人?”宁小生低头憋着笑,道:“她说等皇上见了自会知晓!”载湉抬头看着他,道:“你胆越来越肥了,竟然跟着别人一起戏弄朕!”宁小生连忙俯身,道:“奴才岂敢,只是这人皇上您见还是不见呢?”
载湉低头看着手中的手稿,缓缓的道:“来都来了,朕就见见吧。”宁小生俯身道:“喳!”载湉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并没有抬头去看,只听来人道:“小弟陈舒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他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她,见她今夜竟穿着初次相会的那套男装,起身笑道:“陈公子,快快请起,公子乃在下的知音,不必向在下行此大礼。”一面笑道一面走向她将她扶起。
钰舒起身俏皮一笑,道:“小弟已有两日未见艾公子,甚是思念,故今夜特来探望。还特意带了美酒佳肴,今夜与君对酒当歌,亲密相伴!”载湉笑道:“好!陈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在下正愁着没酒喝、没肉吃、没人相伴。”
钰舒转身将洛风手中的食盒接过来放在桌上,洛风与宁小生退出殿,将殿门合上。载湉走回座位上,拉着她一起坐下。她看着桌上一叠厚厚的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载湉拿起桌上的手稿,道:“我正想与你说这事,这是驻日公使黄大人给我送来的国志,我看了一点,有几点我觉得和你说的有些相似。”
钰舒随手拿起来一张,读道:“鸦片战争以来,西方国家无论大小在华均可攫取种种特权,门户被迫开放后,大清朝廷和民间的摩擦纠纷不断产生,其结果总是以大清权利受损而结束。”
载湉道:“黄大人说他到了日本以后,他发现咱们大清现有的制度与洋人的制度存在巨大差异,这种差距成为西方列强迫使咱们放弃“治外法权“的口实。于是,他便在独立自由的思想中,增加了对法律问题的关注和思考,这是他宪政思想产生的一个契入点。他还说在朝政方面应该结束传统管理模式,走向西方式的法治模式。”
他一面说一面起身踱步,道:“黄大人在这本国志里说日本现推行的君民共主制,是有国即有民,有民即有君,这是君主制。而有庶人议政,称为民主制,有上与下分任事权,称为君民共主制。在日本已经结束了封建专制,如今的君民共主制是顺人心的必然趋势。他还主张实行权力的分离,日本在宪政改革中对原有掌握在一人或极少数人手里的权力逐步分解为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并由不同的机关来行使。”
“将朝廷权力分开行使,可以有效地防止一人独揽大权的专制重演。他还以西方洋人分权历史为例,论证实行分权制的好处。还有民权思想,他说人受天地之命而生,各有自由、自主之道,论权利,君和民,父与子,男与女都应该拥有相同的权利。”说完他又坐回龙椅上。
看着钰舒笑道:“黄大人说的这些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你之前也和我说过这类的观点。”钰舒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封建制度一直是我国的传统制度,向来都是一人独揽大权,臣民的生杀大权全部掌握在一人口中。臣民们敢怒不敢言,所以各朝各代皆是开始辉煌,结局凄凉,这便是君主制的弊端。”
载湉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快说给我听听。”钰舒道:“这是你的书房,我能议论吗?女子不得干政!”载湉笑道:“我现在是你老公,说给老公听不算干政!”钰舒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去里面边吃边喝边聊!”载湉点头同意,两人拿着酒菜去了内殿,面对面坐在软塌上。
载湉迫不及待的道:“你快说说!”钰舒将酒菜摆放开,微微蹙着眉,道:“其实我也不太懂,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些简单的和你说活。比如说在教育方面,我们就太过于保守。其实可以兴办公共学堂,不论男女,贫穷富贵皆可以读书,还可以将西方一些好的文学书籍翻译成汉文,在学堂教授。再将西方的新潮思想在国内发扬,让人们不再那么守旧。再有创办报社、报刊,开放言论。让臣民们有话就说,活的自在,这样你作为皇上,也能及时了解民情。”
载湉若有所思,微微点头,钰舒给他斟了一杯酒,他随手端起,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大清便是将国门彻底打开,有志之士便可远去西洋学习,等学业完成归来即可将他国的知识,用在咱们大清的身上,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摇摇欲坠的我朝便可扶摇直上。”
钰舒微微一笑,道:“我的老公一点就通,真是聪明!”载湉笑道:“在这之前,我已经见过几位驻外使臣,这些天,一有空闲我便读这些书籍,对这些言论很感兴趣。”钰舒正要开口,见宁小生弓腰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