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仰起头:“真奇怪,我昨天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一棵树呢!”她嘟囔着笑了笑,样子更加纯真娇俏。
萧翎看了看她,径自垂下了眼帘,苦笑不语。
其实他也是找了一晚上,才找回了这些零散的被积雪覆盖的树枝,用内功烘干后,抱了回来。
周身的寒意被摒除出去。
“咦,这是什么?”凌歌目光斜落,发现手边有几只冻僵的野味,登时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萧翎单手握着火棍子,他抬起眼睛看着她:“肚子饿了吧?”
白衣少女闷下头,轻轻咬住嘴唇,不可察觉地轻轻点头,样子可爱极了。
萧翎的唇边染着平静的浅笑:“这是几只信鸽,飞到了这寒冷的雪原上,迷了路,筋疲力尽之下冻死在雪地里,我又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啊?”凌歌的眼睛弯弯如月亮,她可怜兮兮地喘着气,样子有些迷蒙,悲悯地说:“这些鸽子都是被冻死的,好可怜哦?”
“我们烤了吃吧?”
“……”
“嗯?”
白衣少女咽下一口唾沫,克制着饥饿难耐的感觉,许久许久之后,才轻轻点头。
萧翎轻轻笑了。
“对了,你昨天逮到的那只兔子呢?”他问她。
“不知道。”
“咦,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不会要吃了它吧!”凌歌抿紧唇角,小脸上写满了防备和害怕。
萧翎眯起了眼帘,定定地打量她,笑得隐晦:“你说呢?”
白衣少女眨了眨眼睛,惊恐地凝视他,过了片刻,“不要啊!不要啊!”她叫嚷着跑开。
萧翎呵呵地笑了笑,目光尾随她而去。
凌歌跑到了江枫的床榻前,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那只雪白的兔子匍匐出来,摇头晃脑地瞪着她。
白衣少女嘴里嘟嘟囔囔着,她不由分说地将兔子抱在怀里,满眼宠溺和不舍,她用手指轻轻捋着它的毛发,用鼻子轻轻抵着它的脑袋,仿佛在疼爱一个苦命相依的小伙伴一样。
“小白,小白最乖了,谁要吃你,谁就是坏人。”她在跟兔子说话,一本正经的。
萧翎失笑地蹲在火堆旁,一边拔着鸽子毛,一边悻悻地叹息:“什么时候,我变得坏人了。”
这时。
“咳——!”
“咳咳——!”有轻浅的咳嗽声在山洞里清晰地响起。
抱着兔子的凌歌一惊,火堆旁的萧翎也蓦地一惊。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床榻上的江枫身上。
“江枫——!”白衣少女放下怀里的兔子,惊喜地呼唤出声。
萧翎敛起衣襟,神色凝重地从火堆前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
“江枫,你醒了吗?”
床畔,凌歌紧紧地抓住江枫的手,窒息地紧着声问,她的眼睛里依稀闪着热泪。
江枫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发紫,嘴角不停地抽搐,那是毒气攻心的前兆。
“江枫,你怎么了?”白衣少女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了一股紊乱的气脉在自己的手腕上游走着,她用力握紧了他,泪水因为惊吓滚滚而落。
江枫的唇角滑出了两行青紫色的血,脸色由紫色转为暗青,忽然彻底安静下来。
“怎么办?”凌歌嘤嘤地哭泣着,一扭头望向身后的男子,慌乱地大喊:“萧大哥,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萧翎脸色剧变,倾身上前,将师弟从榻上扶坐起来。
他上了榻,盘膝而坐,双掌运气推出,抵住师弟的肩背。
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了江枫的体内,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萧翎的额头沁出了滚烫的汗珠,他感觉到师弟体内有一股至阴至寒的强大气流在跟他的内力对抗。
阴寒的毒气在一点一点侵蚀江枫的心脉。
萧翎双掌收回,再度运气,重重地推向师弟的肩头,想要将毒气控制住。
一种白色的光雾静静地笼罩了床榻上的两个男子。
凌歌惊惊慌慌地站在床榻旁,一颗心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如果江枫死了,那她也不要活了,她要生生死死都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床榻上华光大盛。
江枫的脸色渐渐好转,萧翎的脸色却变得惨白如雪,他感觉到自己的内息有些紊乱。
这一刻,他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二师弟不能死,就算是去偷去抢,他也一定要拿到那朵倚月蓉花。